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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澀(11)

光之澀 作者:趙星


經(jīng)過吧臺時,昨晚跟蹤我的KTV經(jīng)理沒事兒人似的沖我笑。我端杯欲上前聊兩句,身后被人輕拍:“還認識我嗎?”大豆芽輕佻地搖動身體,用騷勁吸引周邊目光,“這兒好混嗎?”

“不知道,我在這兒跳舞?!?/p>

“其實我也會跳舞?!彼L情萬種地沖我回眸一笑,邁著貓步徐徐擺進舞池。

我當服務(wù)員時她曾命我伺候她,而此刻正是報復(fù)她的小機會。我躲暗處向保安組指著大豆芽說:“那人是某某地的坐臺小姐?!眱擅0沧呦蚬首鞲哐磐χ肱ぱ晤^的大豆芽……

跳完舞,我準備和慕子義及其男友搭順路車回家,剛要離場,被油頭粉面自負張攔?。骸安辉S走,還沒看你跳舞呢?!?/p>

“十二點半跳完的?!蔽乙詾榻?jīng)理懷疑我偷工。

“我沒看呢,沒看見不許走?!庇皖^粉面自負張鼓著兩只大紅血絲眼,手晃酒杯,瞪著眼一字一句地說。

我不想正面頂撞,想要辯解,嘴還沒張開,他語調(diào)突然兇悍起來:“他媽的敢離開P一步,我叫人打折你的腿,信嗎?信不信?你信不信?!”百般逼問下,我只好說信,我用眼神向過路的經(jīng)理們求助,他們要么裝沒看見不敢管,要么一笑而過。幸虧小白臉找他有急事拉去一旁商議,我借機溜了,自作主張放了一禮拜假。

甲丁最近挺忙,偶爾帶朋友去P玩,我倆也沒怎么聯(lián)系。刁艷傍不著大款,見甲丁老給我花錢也想揩油,便常去找他。甲丁這人挺奇怪,身邊沒女的,也不胡來,歲數(shù)不小,也看不出有無孩子婚否等等。拳擊教練說給他踅摸一個,甲丁開玩笑說:“我有星,不寂寞?!彼o我家打電話說昨晚沒睡,我以為出什么事了,他說我想跟你那個,我沒聽清讓他再說一遍。他說我很想跟你做。我說你他媽瘋了,就掛斷電話。我一直當他是叔。媽問怎么了,我說沒事他撞車了。更令人不解的是,他和拳擊教練怎么會帶并不熟悉的刁艷去海南玩了一趟?

近幾次見面,我和甲丁言語時有不快,為試探,我把甲丁送的腰包和皮帶給了刁艷,刁艷不是省油的燈,肯定會穿著找甲丁,破壞他對我的印象。果不其然,甲丁一萬個不滿意地說了我一通。我越發(fā)覺得奇怪,便有一段時間不找他。

再次現(xiàn)身P時,大家眼神挺奇怪,除幾個服務(wù)員和我說兩句,其余人各自忙碌著,小白臉由冷淡轉(zhuǎn)為不理不睬,直到告訴我每天只能喝冰水。冰水也甭喝了,我不來了。油頭粉面張讓我兩周后去財務(wù)領(lǐng)工資。

我在長安商場等得不耐煩,最恨隨意遲到、不守信用、腦子懶和有屁不直放的人,于是再次打電話催章億出來,他媽接起話筒尖聲大喊:“干嗎老糾纏我們家小億?以后不許你再打電話找他麻煩……”沒等她說完,我馬上還擊:“他也就在你眼里算個東西,讓混蛋還我錢!”沒容她廢話,本帥掛了電話。趁有個老部長公公,孫子就是根蔥了?!

無所事事間開始發(fā)胖。去理發(fā),總覺得兩邊不一樣長短,左一刀右一刀剪得剩個天靈蓋,一怒之下我要求剃禿瓢,大工嚇得直冒汗連說對不起。我說不剃才對不起我!頭頂青皮我目光兇狠街上走,所遇路人無不大驚失色唯恐避讓不及,有個二百五追著我豎起大拇指:“大姐,有您的,您尼姑庵跑出來的吧?”路人如此反應(yīng)實在沒必要,受人關(guān)注有時是件麻煩事。

路過西單時,我去了趟頻韋家,聊完各自近況,頻韋直入主題:“你不去看看舟童?你倆之間有什么矛盾?我覺得根本問題出自你。有回早晨六點多他找我,來干嗎知道嗎?他睡不著。跟我說你干嗎去了不回家……”

“我住慕子義家了?!边@是事實,只不過不接舟童電話罷了。

“放屁,跟我說真話怎么了?”頻韋用手點著我,“舟童說你就認錢。”

郝女士熱情依舊,舟童已辦好赴瑞士上學的手續(xù),他挺冷淡,坐沙發(fā)上剪指甲,沉寂許久,他先開口:“記得章億嗎?你和他挺合適,我?guī)湍銈兟?lián)系一下?”

“那都是上學時的事了,他怕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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