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格雷失蹤
約定繼續(xù)。
三月十二日。主講,格雷。
照例,我提前十分鐘來到“紀念日”。人聲鼎沸,彩帶飄飄,鎂光燈此起彼伏,居然有人在餐吧里辦婚宴。新娘和新郎很面熟。沒錯,我想起來了。元旦那天晚上,我們四個同學尋找小丑和時光機時,不是在廣場上看到過一次由近百名白衣“閃客”表演的行為藝術嗎?里面不是有一個女孩穿著婚紗,一個男子裹著紗布嗎?就是他們倆,新娘,新郎。新郎還是裹著白色的紗布!連手都綁起來了。
司儀在說話:世界越來越擁擠,越來越臟。傳說中的世界末日,即將來臨。我們束手無策。唯有愛,可以解脫枷鎖。
這時,新娘手持剪刀,靜默中,一點一點地剪斷紗布……新郎掙脫出來,擁抱新娘。一轉身,新郎真的淚流滿面。
奇怪的婚禮。
怎么他們也在說世界末日?
似乎沒有一張供我們述說的桌子。我找到服務員,出示貴賓卡,表示必須給我提供一個空間。
又是那個酒糟鼻服務員。他領著我到了一個包廂,包廂上貼著“臨時化妝間”字樣。
你們就用這個包廂吧?;槎Y已經(jīng)臨近尾聲,化妝師都走了,估計用不著了。這是最后的辦法。
我坐進“化妝間”里。房間里到處都是潔白的紗布,撕成一條一條。我也有一種想把自己捆起來的欲望,只是這活兒好像一個人無法完成。恰好這個時候,狄安到了。八點整。
一分鐘。
三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半個小時!
格雷沒到。
打電話,關機。
再打,還是關機!
格雷會有什么事?
一個非官非富的公務員會發(fā)生什么意外?
有鬼了。
我和狄安,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