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又說:“不過小可這孩子粘了辰辰那么多年,辰辰對她一直不咸不淡的,怎么這回跟她好上了?”
姨夫笑道:“難道人家姑娘的誠心打動了咱小子?”
小姨丟了個白眼過去,跟著笑。
對于這個結果,蘇和表示滿意。
吃過飯,我跟蘇和喝了杯果汁,坐了一會兒就告辭了?;厝サ穆飞?,我什么都沒說,他也什么都沒問。車內(nèi)甚至沒放音樂,安靜得有些詭異。
車子離開市區(qū)后,車速越來越快,我多少次試著開口,但見蘇和那越來越嚴肅的面容,倒也不敢嬉笑胡鬧。都說女人翻臉像翻書,看起來男人翻臉也跟翻書一樣,在小姨家還談笑言歡,一出來就擺了個死人臉。
“那個……前方有電子測速,別超過八十。”我怯怯地說。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那真是置若罔聞啊。
“呃,超速一次,罰款兩百。”我又說。
他還是不理我。
“好吧,你錢多就超吧。”我雙手一攤,不管了。
我一向沒什么耐心哄人。
他一腳油門下去,又加速了。我嚇得捏著安全帶,哆嗦了。
聽那發(fā)動機強大低沉的轟鳴聲,我估計這車再開快一倍都沒問題??墒侨思椅遗滤腊?,除了正常老死的和在醫(yī)院里病死的,其他種類的非自然死亡都需要經(jīng)過尸體解剖這一流程。我見過法醫(yī)解剖尸體,只能說……作為一句尸體,實在是太可憐了。
所以我要努力做人,不做尸體。
“蘇和!”我尖叫起來。大約是我的叫聲太驚悚了,蘇和猛地緊踩剎車,隨著尖銳的剎車聲響起,車子穩(wěn)穩(wěn)當當停在了路邊。
我在心底慶幸,還好汽車發(fā)明之初就設計出了安全帶這個玩意兒啊……
我倆都受了不同程度的驚嚇,都在喘氣。我偷瞄了他一眼,輕聲問:“蘇和,你怎么了?”
這個時間,路上沒什么人,前方路段甚至連一輛車都沒有,四周是黑漆漆的田地,一條大路通向前方,唯有兩旁路燈亮著,發(fā)出暖暖的光芒。
很安靜,還有些不知名的飛蟲縈繞在燈光下。
我扭頭看著蘇和,能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他依然看著前方,眼睛一眨不眨。
“蘇和?”我又試探著叫了一聲。
他這才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深深吸一口氣,放下汽車的頂篷。
我抬頭一看,竟是漫天繁星!我已經(jīng)很多年很多年沒見到過星星了,那樣點綴著星月的夜空,只存在于幼年的回憶中。
蘇和找了張CD,打開音響,張學友的歌,是到現(xiàn)在聽起來也十分經(jīng)典的一些老歌。第一首是《我等到花兒也謝了》,開頭一段清唱出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世界也仿佛清澈了。
已經(jīng)有多少年沒有認真聽過一首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