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平間里,很多親戚朋友都過來悼念,我的姨、舅什么自然都來了,柏辰也來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dāng)時的心情實在很難描述,我只記得爸爸跑前跑后有很多后事要張羅,而我就跪在那兒燒紙錢,因為不知是誰說的,燒錢的火不能滅,所以我就一直燒,一直燒。然后有人來叫我去休息,說他們替我,我也沒去。
說實話,從媽媽走了到那個時候,我都沒掉一滴眼淚。
后來柏辰來了,他什么也沒說,就是過來陪我跪著一起燒,他在那兒默默燒了一會兒,我就開始掉眼淚。那時候心里也沒想什么,就是傻傻地哭起來,而我一哭,他就靠過來,把我的頭按到他胸前,結(jié)果,我就哭得更厲害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dāng)時太過悲傷,無瑕去注意別的事情,我媽媽走后在醫(yī)院的情形我并不能記得許多,像親戚來了多少,誰誰說了什么話,我都不記得。我唯一記得的只有屈指可數(shù)的幾個片段,一是媽媽最后一次努力微笑的臉,二是爸爸有些佝僂的背影,三是燒紙錢的火,四是柏辰的胸膛。
我甚至不記得我大哭以后小姨在不在,或者其他親戚是不是看到了。那時候我什么都沒想,也什么都不在乎,就只知道媽媽走了,那個總是嘮叨我不淑女,老欺負我,也不知道多疼惜一點我這個祖國花朵的媽媽,從此就只有在照片上才能看到她的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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