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一個人去外地,第一次工作,做得很不適應,文筆原本還有些優(yōu)勢的自己,也忽然變得笨拙。其實同事都是很好的人,我卻每天尷尬且吃力,連稱呼都喊不出口。
而且,特別窮。實習沒有薪水,我去濟南帶的錢非常少,男朋友送我過去,當時在網(wǎng)上看到的房子和“真相”有天壤之別,臨時匆忙再找,當天定下,因為沒有錢租單獨的房間,我和一個陌生女人同住三居室中的一間。男朋友當晚就回了讀書的小城,我們沒有錢讓他在濟南找個賓館住一晚。
那時候小,和陌生人住也不知道害怕。臥室只有兩張床的空間,那個女人伶牙俐齒,床比我的大一倍,費用卻平攤,而且她熱衷于跟全屋的人吵架,我每天都睜只眼、閉只眼地過日子。
實習了一周,我身上的錢便花光了,那個傍晚我身上只剩下兩元錢,在去網(wǎng)吧上一小時網(wǎng)和吃一個餅之間猶豫不決。最終,我在網(wǎng)吧門口徘徊了20分鐘,還是轉身離開,拿著最后的兩元錢買了一頓晚飯。
但因為實習得不太好,我沒能堅持下去,放棄了轉正的可能,提前回了學校。
已經(jīng)是春天了,小苑也從北京回學校了。她居然真的在××網(wǎng)站實習了。
她給我們講輾轉投奔的過程,郵件隔兩天一發(fā),逼著自己搞定了中英文簡歷。最終從一個傳媒QQ群聊過的人那里,得到了一個實習的機會。對方說,只是實習而已,絕無可能留下。
去了一個月,小苑的眼鏡度數(shù)長了100。她說,去上個廁所,還要拜托同事幫忙盯一下,生怕錯過重大新聞。
畢業(yè)前,宋宋看著雜志上一篇報道金牌經(jīng)紀人的文章,很有些失神,說:“如果我也能那樣,每天見明星,還賺錢,該多好!”
我想,她還沒有放下呢。于是笑著對她說:“那你試試吧!”
大學畢業(yè)后,她和男朋友帶著所有行李去了北京,連暖壺都帶過去了。
他們去租房子,找相熟的朋友幫忙,只提了一個要求:要便宜。因為畢業(yè)了,不想再花家里一分錢。
兩個人找到了一處老房子,月租三四百元錢,連桌子都沒有,光線黯淡,白天也要開燈,必須提前在外面的公共廁所方便完才能回家睡覺。
我也想去北京,但家里堅決不同意,覺得我這樣沒學歷、沒能力的笨姑娘,去北京不是被餓死就是被詐騙。為了避免爭吵,我在家鄉(xiāng)找了份工作,當天下午就上班了,干了一個月就辭職了。并非干得不好,其實很受老板賞識,但是不開心,覺得這不是自己想要的,一咬牙便辭職了。
那些日子有些迷茫,我思來想去,在一位老師的建議下,做了個讓家人和自己都能接受的決定:再次考研。
清楚自己學習自制力差,我說服家人回到讀書的小城,在學校對面租了房子,每天早出晚歸地去學校找地方復習,拿著手電筒,提著水壺,穿著最耐臟的黑色羽絨服,臃腫且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