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小弟,你們倆鬼鬼祟祟的想去哪兒,不是又惹禍了吧?”柔軟的女聲讓兩個聞聲轉(zhuǎn)身欲跑的男孩兒站住了腳,彼此對看一眼,慢慢回轉(zhuǎn)身來。其中模 樣清秀的那個紅著臉叫了聲:“月,你說什么啊,我不過是和高戰(zhàn)套野雞去了,是吧?”說著他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長得濃眉大眼的男孩子。那男孩兒冷著臉半晌,還 是“嗯”了一聲。
穿著灑滿花瓣兒綴服的高月仿佛踏著陽光而來,因為年齡未到,尚未盤起的烏黑長發(fā)編成了粗長的辮子直垂背后,雪一樣的肌膚配著笑眼盈盈,手中還拿著一 枝半開的桃花,步履輕巧地走了過來。清秀的男孩癡癡地望著她,到了近前聞到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才喃喃地說了句:“月,你好像傳說里的桃花仙子一樣。”
高月嫣然一笑,拿出手絹想幫他擦汗,但想了想還是遞給了高戰(zhàn)。高戰(zhàn)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想往臉上擦,但手帕上的香氣卻讓他有種不敢褻瀆的感覺。 這時耳邊傳來李振的抱怨:“月,你總是偏心你弟弟。”高月的笑聲像銀鈴一樣,可她說出的話卻讓高戰(zhàn)擦汗的動作一僵,“當然了,他是我小弟,永遠是我最親最 親的弟弟啊……”說完,高月挽起袖子,細心地幫李振擦汗,李振笑瞇瞇地享受著。兩人都不知高戰(zhàn)何時離去了。
“為什么是月?!”李振一腳踢開了想要阻攔自己的女官們,猛地推開了拉門,高戰(zhàn)雖然不發(fā)一語,卻堅定地跟在李振身后。不過四十卻已鬢生白發(fā)的太后側(cè) 臥在榻上,眼睛微闔,仿佛對李振弄出來的天大動靜一無所覺。她這副表情讓李振漸漸地冷靜了下來,緩緩跪倒在她跟前,高戰(zhàn)也只能跪下,女官們悄悄地退了出 去。直到夕陽西落,屋內(nèi)的光線變得昏暗起來,兩個男孩兒的膝蓋已經(jīng)酸麻疼痛,卻倔強地不發(fā)一語。
“想明白了嗎?”太后突然開口,她的聲音清澈毫無雜質(zhì),卻更讓人覺得肅然。李振梗著脖子搖頭:“不!天朝那狗皇帝想要女人,我們有很多女人,為什么 偏偏是月?”太后終于睜開了眼,跟李振如出一轍的漆黑眸珠里沒有半點暖意,心懷怒火的李振也有些禁不住她這樣的目光,倒是高戰(zhàn),就那樣死死的,無禮地盯著 這位在高句麗至高無上的女人。
見太后不說話只是盯著自己看,李振強壓下對母親的畏懼,憤聲說:“月是我們高句麗血統(tǒng)最高貴的公主,憑什么要她去做質(zhì)子!”“高貴?”太后近乎嘲諷 地笑了笑,“你還是我高句麗最尊貴的大君,你能說了算嗎?”李振漲紅的臉立刻變得蒼白起來,這句話顯然刺到了他內(nèi)心深處。雖然被天朝破城那日到現(xiàn)在不過寥 寥數(shù)年,他卻已嘗盡了成者王侯敗者賊的滋味……
“你,出去吧,還有,陪你姐姐一起去吧,這是我……能給你家的最后恩賜!”太后看高戰(zhàn)的眼神明明很冷,卻沒有計較他的無禮,說完話就閉上了眼,仿佛不想多再多看他一眼。雖然她從沒有什么表示,但從懂事起,高戰(zhàn)就本能地感覺到,太后從不喜歡自己,從不…….
最后的恩賜?羅戰(zhàn)冷笑,這句話整整讓自己誤會了五年……
“小心!”顧不得額頭撞上書案,水墨大聲尖叫,被推開的她只看見寒芒一閃,李振已向羅戰(zhàn)撲了過去,羅閻王卻有些愣怔的樣子。“哼,鏘!”羅戰(zhàn)的冷哼 和兵器交擊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你最擅長的永遠是偷襲!”“是嗎?你倒是變了不少,舌頭比長刀更好用嗎?”李振隨即反諷回去。兩人從小在一起練武,彼此 應(yīng)該再了解不過,可過了幾招之后,李振暗自心驚,這羅戰(zhàn)從哪兒學的功夫,若不是自己有老耳這個師傅暗中指點,未必能撐過他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