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神戒備的水墨也松了口氣,雖然不認(rèn)識這位趙某人是何方神圣,但顯然是自己人。借著月光火光她打量了過去,那人臉上雖也是臟兮兮的,但看的出眉目端正,只聽他小聲說:“神將大人果然算無遺策,文智已下令拔營,向邊境方向退卻,羅大人正在繼續(xù)觀察,讓小將回來通報!”
“唔,辛苦了,趙將軍,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原定計劃,你和羅戰(zhàn)由小路去配合劉都督,”顧邊城溫言道。“是,末將即去,告退!”雖是戰(zhàn)場,趙君正也禮 數(shù)周正,軍禮過后才小心攀爬而去??粗呔潲惾嗣τ诔吠耍缱鲾橙耸勘内w君正難掩興奮,身為武將他從沒想過仗還可以這么打,只憑區(qū)區(qū)百人,就攪得高句麗 人陣腳大亂,還重傷了主將文智。按照顧邊城和謝之寒的計算故布疑陣,生性謹(jǐn)慎的文智一定會暫時退兵,以免被天朝援軍合圍,可他萬萬想不到,真正的精彩就在 他身后。陽盛府的劉都督并未率兵前往松巖城救援,而是繞到了他的后方,堵住了他們返回高句麗唯一的路,欲將他們一舉殲滅。按照謝大人的話來說,就是要讓高 句麗人明白,我天朝的土地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可惜,劉都督說過的那個極重要的高句麗人卻貌似逃走了......想到這兒,趙君正有些扼腕,但 腳步愈發(fā)輕快了起來。
“喏,”一只錫壺出現(xiàn)在滿嘴土腥味兒的水墨眼前,看著那修長的手指,水墨愣怔了一下。謝之寒嘴角一翹,故意靠近水墨耳邊輕聲說:“要我喂你嗎?”熱 氣吹過了水墨的耳垂,她下意識地偏了頭,接過水壺低頭說了句:“謝謝!”說完她小口無聲地喝了起來。謝之寒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水墨,她現(xiàn)在穿著一件有些寬大 的衣衫,那是顧邊城順手敲昏了一個高句麗士兵,從他身上扒下來的。以前雖然覺得水墨行為有些女氣,長得也太過清秀,不過那明顯的結(jié)嗉實在騙過了所有人,甚 至包括心存懷疑的自己,或許除了一個人外.....謝之寒不自禁地掃了一眼正凝神觀察的顧邊城,有點不甘心的感覺,但一想到他手臂上的紅斑,又忍不住好 笑,知道的滋味不好受啊。
水墨今天一整日都在生死邊緣徘徊,沒吃沒喝,精神高度緊張,被逼沐浴時,她光顧防備老耳,也忘了喝幾口洗澡水解解渴。這會兒總算逃出生天,錫壺里的 水很快喝了個精光,她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還要嗎?”謝之寒微笑著問。從未見他對自己這么“溫柔”,水墨眼中帶了兩分戒備,極恭敬地說:“不用了,多 謝大人。”
“哼,你做男人時,膽子倒挺大,現(xiàn)在變成了女人,怎么倒畏縮起來,”謝之寒微諷道。他將水壺接了過去,凌空往自己嘴里又倒了倒,兩滴水珠兒跌在了他 唇上,謝之寒抿了抿嘴唇。水墨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嘴唇也已干燥起皮,知道自己喝光了他的水,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對于他的冷嘲熱諷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只不過女人身 份終于被揭穿,水墨有些惶然,不知道顧邊城和謝之寒會怎么處理自己,是趕走呢,還是......她忍不住看向顧邊城,眼光卻和王佐對了個正著,他正咧著嘴 笑。這會兒看著高句麗人倉皇退逃,士兵們都心情大好。
驃騎軍上下都知道水墨的詭異脈象,譚神醫(yī)都說了這小子時陰時陽,再加上方才看到水墨女子模樣的只有顧邊城和謝之寒,等跟他人會和時,水墨早就穿上了 顧邊城給她扒來的衣衫,因此王佐等人只以為謝之寒又在打趣水墨,反正謝大人就是喜歡“戲耍”水墨,眾人皆知。“謝大人,咋水墨一變女的,您就對他這么好, 兄弟們也都渴著呢。”王佐小聲調(diào)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