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妞,你沒事吧?”葉珂站在孫嘉羽的身后,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后背,不無擔憂地問道。因為是在熟睡的時候突然被孫嘉羽激烈的動作吵醒的,她的表情嚇了他一跳,所以連鞋子都沒有來得及穿,就那么赤著腳踩在洗手間的地磚上。
孫嘉羽的身上也只穿著睡裙,同樣赤著腳站在洗手間的地面上,雙手撐著洗手臺,不停地干嘔著,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蒼白得嚇人,面前的鏡子里映現(xiàn)她不斷聳動著的肩膀。
雖然還沒有結婚,但局里的同事都知道,他們只是沒有時間而已,因此對于他們身為警務人員卻公然同居的事情,局領導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沒有過多地干預。
最近一段時間,孫嘉羽的身體明顯出現(xiàn)了異常,她總是出現(xiàn)這種莫名的干嘔,半夜里吵醒葉珂的情形也已經(jīng)發(fā)生了好幾次,但對于他的詢問,孫嘉羽卻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
這一次也是一樣。見孫嘉羽不想回答他的問題,葉珂只是細心地幫她打開了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并沒有說話,待她漱過了口之后,便攙扶著她向臥室走去。
“葉珂……”孫嘉羽艱難地動了動嘴角,剛要說些什么,葉珂的手機就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他皺了皺眉,接起了電話。
有時候他真的非常討厭這種感覺,手機要保證24小時處于開機狀態(tài),不管是不是正在休假,只要局里一來電話,就要馬上放下手上的事情趕過去。
“沒有辦法,身為警察,這是最起碼的工作態(tài)度,何況你還是刑警一大隊的隊長,有那個時間抱怨,還不如盡快把手上的案子結束!”面對他的抱怨,局長每次都會這樣說。
“什么?好吧,我明白了,嘉羽也要過去嗎?就不能換個人嗎?她的身體……”葉珂一邊講著電話,一邊看了一眼孫嘉羽,卻見她已經(jīng)掙脫了他的攙扶,打開了衣柜,拿出了自己的警服。
“好吧,我們這就趕過去!”他說著,掛斷了電話,帶著歉意地對孫嘉羽說道:“S市大學發(fā)生了一起命案,局長要我們馬上趕到現(xiàn)場?!?/p>
“已經(jīng)知道了。”孫嘉羽扣好了警服的扣子,眉頭卻又輕輕地皺了皺。
“但是你的身體真的沒問題嗎?”葉珂還是不太放心地問道。
“只是不太舒服而已,不會影響到工作?!彼f著已經(jīng)換好了鞋,葉珂也不好再說些什么,抓起放在桌子上的車鑰匙,便和她一起走出了家門。
S市大學第四學生宿舍是一棟女生宿舍,大門邊就立著“男生止步”的牌子,平日里那些經(jīng)過這里的男生都會被宿舍管理員兇狠的眼神盯得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生怕被這個四十多歲、身材臃腫的婦女抓住什么小辮子,背地里告上一狀。
可是今天,這個素以嚴厲著稱的宿舍管理員卻癱坐在宿舍前的花壇邊,臉色蒼白,渾身不由自主地戰(zhàn)栗著。
據(jù)說她聽到那聲尖叫之后就跑了出來,然后就和白靈一樣癱倒在地了,不管怎么說,那個女生是從七層樓的地方摔下來的,想想就知道尸體的樣子有多么恐怖,她沒有當場暈過去不省人事就已經(jīng)很厲害了。
在她的面前,是一群穿著警服的男人毫無顧忌地在宿舍樓里穿梭著,而樓前的那一小塊空地,此刻已經(jīng)被警方布置了警戒帶,禁止任何無關人等的出入。
為了方便調查,宿舍樓里的學生們也都被警方從樓里趕了出來,衣衫單薄的她們不被允許攜帶任何多余的物品,對于警方這種粗暴的行為,她們的臉上寫滿了不滿,然而此刻就躺在樓前空地上的那具尸體卻又讓她們不敢發(fā)表任何的意見。
偶爾有女生用隨身攜帶的手機拍照,也即刻便被眼疾手快的刑警們沒收了,根本不理會她們發(fā)出的尖銳的抗議。葉珂停下車的時候,醫(yī)院的急救車已經(jīng)停在那里了,但是急救的醫(yī)生和護士都沒有采取什么行動,只是安靜地坐在車里,看來他們的工作已經(jīng)定位于警方調查完畢之后的善后工作了。
葉珂和孫嘉羽一起掏出證件,別在了胸前,撥開人群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