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我……我是誰?我為什么會來這里?”這話讓我恍若雷擊,喃喃地重復(fù)著這句話,腦海里浮現(xiàn)起各種莫名其妙的畫面,但就是想不起來我是誰,我為什么會和這個男子處在這樣一個地方。還有,剛才他口中的地震究竟是怎么回事?
頭又開始疼起來,我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不住地顫抖著。
男人嘆了一口氣,我聽見他低低地咕嚕了一句,“但愿只是暫時性失憶,不然麻煩就大了?!苯又坪跏亲叩轿腋埃瑥澫卵疑斐鍪终f,“我叫溫智杰?!?/p>
我抬起頭,看著那只伸到我鼻子底下的手,很有點遲疑,畢竟他剛才的舉動讓我很不知所措,但再抬起一點頭,一雙溫潤的眼眸落入我的視線,透出一股單純。
我慢慢地伸手搭上他的手腕,隨即覺得手臂一緊,他已經(jīng)把我從地上拉起來。
等我站定,他望著我說:“剛才讓你受驚了,實在是不好意思……不過請你也理解一下,畢竟我們都沒經(jīng)歷過那么大的災(zāi)難。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只是希望你別把我想成壞人。而且這個地方目前只有我們兩人,如果不相互幫助,會很難熬下去。”
我愣了半晌,又看了看四周,很無奈地承認(rèn)了我是在現(xiàn)實中而沒有做夢,又看了看對面這個叫溫智杰的男人,終于點點頭。
“那就好,你能信任我,我感到很榮幸?!睖刂墙苄α诵?,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從身后摸出一瓶純凈水遞給我說,“你喝點水吧,休息一下,我們再慢慢想辦法?!?/p>
躊躇了一下,我終于抗不過干渴,接過瓶子來,低聲說了句謝謝,然后擰開瓶子貪婪地喝了起來。直到瓶里的水被干掉一大半,我才微喘著氣放下瓶子,清涼甘甜的清水讓我精神稍微一振,也有點精力思考一些問題,但隨之而來的還是一陣迷茫和惶恐。
溫智杰一直注視著我,看我恢復(fù)了一點活力,忙說:“這里風(fēng)有點大,你要不介意,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可以嗎?”
剛才精神處于高度緊張中,我沒有感到什么不妥,這會兒一松弛,那些負(fù)面的感覺立刻又回到了身上,我又有點站不穩(wěn),身子晃蕩了幾下,就朝地上一栽。于是,溫智杰只好再一次上前扶住我,他想了想,不等我反應(yīng)過來,抓住我的胳膊,一個轉(zhuǎn)身,就把我背到他背上。
他這個動作也很突然,我本能地就要拒絕,但他緊緊地箍住我的腿,人已經(jīng)邁步朝前走著。
“對不起,是我失誤了,不該和你講這么多話。你現(xiàn)在最好什么都不要管,一切聽我的吧?!睖刂墙苷f著,聲音里透出一股不容人拒絕的堅定。
我拍打了兩下溫智杰的后背,忽然聽到他微微的喘氣聲,不知怎么心就一軟,再加上身體也確實乏力,只好趴在他背上不再出聲。隨后,又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我只能強撐著讓自己不合上眼皮,卻還是在不知不覺中沉沉地睡去。
我多么希望先前發(fā)生的一切是一個夢,然而當(dāng)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淡藍色。我支撐起身體想坐起來,但輕輕一動,還是覺得頭痛欲裂,后腦勺部位就像有一把錐子,使勁朝我的腦袋里鉆,同時整個身體也是酸疼不已。
我只好又躺著不動,待陣痛感過去,瞪大眼睛,輕輕轉(zhuǎn)頭四下望了一下,又仔細(xì)觀察頭頂一番,這才看清楚原來自己身處在一個小小的帳篷里,身下是一條睡袋,身上蓋著一條薄毯子。
但老這樣躺著也不是辦法,我咬了咬牙,拼命忍住動一下就襲來的痛感,慢慢翻了個身,然后才用雙臂支撐起身體,一點一點地朝帳篷開口處挪動。
咫尺之間的距離卻幾乎耗盡我的體力,好在帳篷沒有被拉起來,不然我根本沒有力氣去拉開拉鏈。等我的頭終于伸出帳篷外,呼吸到一股新鮮的空氣后,卻一下又愣住了。
帳篷外是一片還算蔥郁的草地,但四周都是山巖,不遠處有條小溪,溪水靜靜地流過??吹竭@里,我終于明白,原來昨天傍晚我經(jīng)歷的一切都不是虛幻,而是真實存在的。
那么,那個叫溫什么的男人呢?我的腦子又有點混亂,只依稀記得好像自己在他背上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