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闊闊出又在謀劃挑起新的事端,他的計劃就是一步一步地進(jìn)逼。然而,鐵木真卻下決心一定要在今天作個了斷。
鐵木真臥室外有一個家臣待命的地方,不用說能到這里來的都是特殊人物。
一般規(guī)定薩滿可以同時來這里兩人,不過這并非什么正式規(guī)定,只是禁衛(wèi)軍的決定而已。
這天,闊闊出帶著兩個薩滿來了,這樣等于多出了一人,而且在鄰近的房間,闊闊出的兄弟們?nèi)际睾蛟谀抢?,他們的父親蒙力克皇親(鐵木真母親的后夫)也來坐陣。
闊闊出進(jìn)了房間,大搖大擺地坐在了火爐邊的座位上,這個座位只有鐵木真坐過。這就是闊闊出所謂的步步進(jìn)逼,他要把薩滿的權(quán)威再提升一層。
鐵木真出現(xiàn)了。他平時只帶兩三名侍衛(wèi),今天卻帶了十幾個人,而且斡惕赤斤也在其中。
“是誰坐在那兒?”鐵木真怒吼道,在場的人都被震住了。
不一會兒,闊闊出顫抖著站了起來。如果幾天后,等薩滿黨起事時,吼叫的人應(yīng)該是他才對。雖然顫抖著站了起來,但卻無法站穩(wěn),誰也沒有上去扶他一把。
“你自己站不起來了嗎?”
“自己連路都不會走了嗎?”
“從出生到現(xiàn)在,你到底吃過幾次飯呀?”
惡言冷語交相而來。
闊闊出摔倒時,頭撞到了放在旁邊的酒壇上。
“什么呀,這家伙,酒壇子沒有撞壞,頭倒撞壞了?!?/p>
“就是,他的頭不過如此而已。”
“早知道他不過如此,把他扛走算了。”
“好,加油!”
吆喝聲響起。
另外兩個薩滿雖然都是精選出的壯漢,但很快被侍衛(wèi)包圍抓獲了。
只有一個人沒有被抓走,留在了那里。他就是鐵木真母親的后夫蒙力克,他很悲傷地坐在那里,看到兒子的帽子落下掉進(jìn)了火爐中。
蒙力克從火爐中撿起帽子,輕輕地聞了聞。他用輕嗅燒焦了一半的帽子這種方式來哀悼在這場政治斗爭中失敗的兒子。
他只看到自己的兒子們被帶出屋子,但是,兒子們的下場如何他心里非常清楚。
薩滿們太過相信薩滿神的力量了。平時,鐵木真非常熱衷薩滿的儀式,從表面上看,鐵木真似乎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信奉薩滿,甚至就連鐵木真的親信們對此也毫不懷疑。
然而,鐵木真并不相信薩滿,只不過是薩滿有可以利用的地方罷了。他高明的地方就在于能使人相信他是真心歸依薩滿神,他能使人終生不疑地相信沒有比他更虔誠的人了。
休息室中只剩下了鐵木真和兩名侍衛(wèi),其他人都出去了。在休息室外應(yīng)該有十名以上的薩滿,但都被突如其來的蒙古士兵抓走了。他們被帶到了一個地方,沒有絲毫抵抗的余地。沒人理睬蒙力克,他本想跟在被帶走的闊闊出后面,卻被踢到了一邊。
押走闊闊出的人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身強(qiáng)力壯的人,這點從他們的身材就能看出來,他們比任何人都?xì)怛v騰。
“老東西,這里沒你的事,趕緊滾蛋?!?/p>
“跟你說話簡直就是浪費(fèi)時間?!?/p>
就這樣蒙力克被趕了回來。
押著闊闊出的一伙人單獨向另一條路上走去,前方矗立著一個黑色的帳篷。這個帳篷離鐵木真的大帳不算太遠(yuǎn)。今天早晨,闊闊出一行經(jīng)過這里的時候,還沒有這個黑帳篷。
押解闊闊出的人中,以斡惕赤斤為首的五人進(jìn)了黑帳篷,剩下的七人等在了外面。
進(jìn)入帳篷的五人首先做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們都把自己佩戴的刀劍摘了下來,放下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