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似乎是溫泉岳的山頂,彌漫著硫磺煙的火山口旁邊,對小孩子的屠殺正在進行。和曾在法國的科摩羅看到的畫面一模一樣。某處傳來了壬生狂言的伴奏聲,聽來那么恬靜,簡直像是從油菜花田的那一頭傳來的。春日之中,殘忍的屠殺在靜靜進行。山彥不也在那些泣不成聲的孩子中間嗎?
三太郎嚇出一身冷汗,從夢中醒了過來??纯磁赃?,從窗子里透進來的光線中,山彥正睜大眼睛。
昨夜,緒方邀三太郎去江戶老鄉(xiāng)會商量賞櫻花的事情。他臨出門時,山彥問道:“爸爸要去哪里?我不能跟去嗎?”
盡管無論去哪里都帶著他,三太郎還是答道:“晚上不行。”
“到底去哪里?”
“到世上去。你和姐姐在家等著。”
孩子又問世上是什么,三太郎告訴他長大后就會明白的。
三太郎去了“世上”,很晚才回來,當(dāng)夜就做了那個屠殺小孩的夢。翌日早晨,他在榻上注視著山彥的眼睛,不禁為自己“去世上”的事后悔了。
“京都不是青年住的城市。”
三太郎把自己也歸到青年一類,他捉住一名在京都相識的畫畫的年輕人,起勁地跟對方聊著。
“來到京都后我才知道煩惱。所謂煩惱,其實就是跟自己的工作無關(guān)的非常普通的生活。人是會腐爛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