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安靜,那里只有他一個人,大堂里放著一首老歌——《昨日重現(xiàn)》。
我愣了一下,最后一步一步向他走了過去。我想這個時候說清楚一些事情,應該還算適合吧?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it make me smile…
音樂搭配得很煽情。
電影里每次放這首歌的時候,都是久別重逢的俊男美女在頗有情調(diào)的咖啡館里無意間重逢,男女主角不知誰先開口說了一句張愛玲經(jīng)典的臺詞:原來,你也在這里……之后兩人緊緊相擁,一切功德圓滿,電影華麗落幕。
可我們卻截然相反,重逢不過是為了更徹底地分離。
我走得很慢,腳步也連帶著有些沉重。終于走到了他的面前,我竟然暗自在心里長長地松了口氣,緩緩地說出了我的想法:“楚夢寒,你明天和后天哪天有時間,我們?nèi)グ咽掷m(xù)辦了。拖得太久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他沒有說話,沉默了很久后把手中的煙蒂用指頭掐滅,扔進了煙灰缸里,自嘲地笑了笑,“這么想和我撇清關(guān)系,是為了蔣若帆?他就是你昨天晚上連喊了三遍的蔣師傅?”
提到昨天晚上,我感覺自己像被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扒光了衣服,難過又難堪。而他充滿挑釁的目光看向我的領(lǐng)口,似乎是在尋找那些痕跡。
來不及發(fā)作,他居然又搶著開口了,“既然這么著急,你這三年為什么不打電話找我?時間,這三年我都有,偏偏現(xiàn)在沒有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不想離婚了?”我說得咬牙切齒。他什么意思,求婚的是他,說離婚的是他,今天反悔的又是他。他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是可忍孰不可忍!
“楚夢寒,我們好歹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分居兩年以上,就可以申請離婚。我們當初是自由戀愛,就算離婚也沒有必要真的搞上法庭,反目成仇吧。”
當初呀當初,真是悔不當初。
我忍耐著繼續(xù)語重心長地說:“如果真的上了法庭,你的財產(chǎn),說不定還要分我一半。你都當上執(zhí)行總裁了,這點常識應該不會不懂!所以我們還是低調(diào)一點,受益的是你!”
楚夢寒冷笑一聲,反駁道:“分居兩年,受害人可以向法院提出離婚申請,而你算得上是受害人嗎?”
這句話才是重點,邏輯思維一向不錯的我頓時恍然大悟:他突然變卦的原因不是別的,應該是誤會了我和蔣師傅的關(guān)系。像他那么驕傲自大的一個人,事隔三年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發(fā)現(xiàn)我離了他不但沒有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反而活得好好的,還找了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他自覺失掉了面子,怎么會愿意“成人之美”呢?
閃婚的結(jié)局就是到了離婚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你對和你結(jié)婚的這個人也許根本就一點也不了解。明明不愛我,卻還是不能放過我,他是這樣的人嗎?“那你想怎么樣?”我想我的憤怒很快就壓抑不住了。他也有些煩躁,“等這個項目結(jié)束時再說吧!”甩給我一句話,他便頭也不回地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