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瞪大了眼,對方的紅發(fā)與翡翠雙瞳,與記憶中的那個男孩,漸漸重疊起來。
“斯……斯多姆?”
沙啞的聲音,喚出了被埋藏在心底十五年的名字。向來堅強勇敢的暴風騎士,這時卻連自己的劍都拿不穩(wěn),“哐當”一聲,巨劍掉在地上,落入水泊中。他顫抖著向前走出兩步,朝對方探出手去。可下一刻,他又收回了五指,握緊成拳,憤怒地搖頭:“這不可能!我親眼看見斯多姆被天怪咬死了!你一定是用了什么詭計,假扮成哥哥!”
司徒巽揚起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澀的弧度:“都這么大個人了,還像是小孩子一樣蠢萌蠢萌的。哪種法術能預計一個人十五年后的長相?。啃氐?,你的邏輯被老鼠吃掉了嗎?”
溫迪又是一震:小時候,大他兩歲的哥哥斯多姆,經常用“再不乖乖睡覺,就會有老鼠出來咬你的腳丫”這樣的話來嚇他。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立于戰(zhàn)場、直面怪獸都不曾有半分懼意的暴風騎士,此時卻露出了怯懦的神色。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打濕了他的面龐,他的嘴唇輕輕顫動著:“哥……哥哥,真的是你?”
司徒巽——不,斯多姆,輕輕點了點頭。下一刻,他伸出長臂,一把攬住了弟弟的肩膀,將對方擁在了懷里:“傻溫迪,你長大了?!?/p>
大雨漸漸停歇,因為撒莉露、嘲風沒有再放出冰雪和火焰。暴風小隊的軍人們,以及在場的魔法師們,都漸漸停止了對抗,所有人都驚訝地凝視著那對兄弟。他們多多少少聽說過,隊長溫迪的家人死于十五年前的災難,他們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溫迪死去的哥哥,竟然會打扮成一名島族,甚至不惜與親弟弟動起手來。
“喵的,這是什么詭異的狀況?”卓燃也愣在那里,他偏頭望向江君,后者給了他一個同樣疑惑的眼神。
被眾人關注的兄弟倆,并沒有察覺到周圍人們的視線。溫迪忽然抬起頭,他摁住哥哥的肩膀,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在確認他沒有受傷之后,才發(fā)出困惑的疑問:“斯多姆,你不是被天怪……你怎么會和島族在一起?”
斯多姆淡淡一笑,無奈地牽扯了嘴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當年我也以為自己死定了,可事實上,師尊根本不是作惡吃人的怪物,而是上古神獸‘白虎’。它見我嚇暈了,便將我?guī)У嚼錾缴厢t(yī)治??删驮谖一杳缘哪嵌螘r間,大祭司以魔法封印了天之裂痕,浮空島回歸昆侖,你我從此被分隔在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