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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皇后頻顯祥瑞 庸皇帝兩較毬藝 3

唐玄宗 作者:趙揚


李顯當(dāng)然準(zhǔn)奏。所授任二人皆為宗楚客親信,宗楚客又在文書中動了手腳,讓郭元振大權(quán)旁落,西域之事從此由此二人把持,他們秉承宗紀(jì)二人所授方略,著力進(jìn)攻娑葛。西域頓時狼煙四起,唐朝西疆又復(fù)大亂。

群臣奏事完畢,李顯說道:“朕這里命人繪了一幅畫,今請眾愛卿一同觀瞻?!闭f罷,數(shù)名太監(jiān)抬出一幅巨畫。

群臣見此畫如此巨大,觀之色彩斑斕,遂移步趨前細(xì)觀。只見此畫以藍(lán)天為背景,一名貴婦人身著五彩幃衣,頭頂十二樹花鈿,觀其容貌依稀是韋皇后模樣。畫中的韋皇后身邊無一人,僅有五彩祥云環(huán)繞在其身側(cè)。畫幅的右上角寫有一行字,數(shù)人湊近一看,只見那里寫有“翊圣皇后五彩祥云圖”的字樣,那么畫中人物定是韋皇后無疑。

李顯眼見群臣神色大多茫然,心中有些得意,說道:“此畫中人物為皇后,眾位愛卿想知道此畫的由來嗎?”

群臣自然轟然響應(yīng)。

李顯說道:“元日辰時,數(shù)名宮女入側(cè)殿皇后衣箱中取衣,忽然受驚,她們有的人當(dāng)場跌倒,有的人驚悸逃走,此后滿殿之人前去察看究竟,眾人也呆了,原來皇后衣箱那里有奇異之事出現(xiàn)?!?/p>

宗楚客急問:“陛下,有何奇異之事?”

李顯很滿意宗楚客識趣,笑道:“呵呵,你們說奇怪不奇怪,原來皇后衣箱周圍,竟然涌起了五色云彩。你們所觀畫樣,即是朕命畫工張萱依樣而繪,唉,可惜閻立本已逝,張萱的畫技畢竟差了一些?!?/p>

閻立本系太宗時代畫師,至高宗時代官至中書令,此時已逝去多年。至于張萱,此時年僅二十,任畫館畫工,其筆法畢竟稚嫩。

宗楚客與紀(jì)處訥聞言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跪伏在地,叩首道:“陛下,此為天大的祥瑞,臣等恭賀皇上,恭頌皇后?!?/p>

群臣見狀,覺得自己的逢迎功夫畢竟比宗紀(jì)二人差了一截,心中自愧不如,于是紛紛俯地叩首。他們紛紛山呼萬歲,殿內(nèi)一時眾聲鼎沸,熱鬧非凡。

李顯心中很高興,說道:“天降祥瑞,當(dāng)佐朕等福祉。眾位愛卿,都平身吧,朕想好了,可將此畫懸于宮城門前,以利天下百姓觀瞻?!?/p>

宗紀(jì)二人又叩首道:“陛下圣明?!?/p>

宗楚客又奏道:“陛下,自永徽年間之后,俚歌忽然有‘桑條韋也,女時韋也’之唱詞,臣此前并未留意,也是元日那天忽有感觸,遂命人收集此歌。共收集十篇,名為《桑韋歌》,今日陛下示此祥瑞,臣以為實為天意,謹(jǐn)上此歌請陛下御覽?!弊诔驼f罷,從袖中取出疏折,內(nèi)官上前取過轉(zhuǎn)呈李顯。

李顯看了一眼,不明其意,問道:“此歌如何與此祥瑞有關(guān)呢?”

宗楚客道:“陛下,昔神堯皇帝未受命時,天下人皆唱《桃李子》;太宗皇帝未受命時,天下人皆歌《秦王破陣樂》;高宗皇帝未受命時,天下人皆唱《唐唐》;則天皇后未受命時,天下人皆歌《武媚娘》; 翊圣皇后未受命時,天下人皆唱《桑韋歌》,如今皇后衣箱又現(xiàn)五色云,顯示翊圣皇后宜為國母,主蠶桑之事。陛下,臣請將此《桑韋歌》編入樂府,待翊圣皇后祭祀及親蠶時奏之?!?/p>

紀(jì)處訥也奏道:“陛下,周唐一統(tǒng),符命同歸。當(dāng)初高宗皇帝封陛下為周王,則天皇后時,唐同泰獻(xiàn)洛水圖,今日祥瑞紛至,正為一統(tǒng)??鬃釉唬骸浠蚶^周者,雖百代不知也。’陛下繼則天皇后大統(tǒng),子孫當(dāng)百代王天下?!?/p>

韋安石眼見這二人如此表演,心想他們生拉硬扯,將不著邊際之事攏在一起,獨獨蒙騙了這個糊涂的皇帝。他知道,以宗紀(jì)二人的才具,驟然之間想不出如此的媚詞,其定然周密準(zhǔn)備多時,今日方才有機(jī)會拋出。其實宗楚客的言語里有極大的破綻,他頌揚李淵、李世民、李治、武則天未成皇帝之前,天下有俚歌流行,那么如今有利于韋皇后的俚歌頌出,擺明了韋皇后今后也會成為皇帝,這是明顯的大逆不道之言!此后的紀(jì)處訥百般遮掩,又如何遮掩得了無破綻?皇帝為何就聽不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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