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錦城菊香 2

風(fēng)中菊 作者:霏霏


在民國年代,女子十八歲結(jié)婚算是正當(dāng)?shù)哪昙o(jì),二十歲嫁人就是晚婚了。但是在菊香的父母來看,女子應(yīng)與男人一樣都要完成學(xué)業(yè)才可談婚論嫁。多虧了菊香父母有這樣的進(jìn)步思想,要不然,像在錦州那樣一個封建意識很強的封閉小城,她也跟其他女孩一樣早早嫁了人家。在錦州,要是二十歲以后還沒嫁出去的女子,不是長得丑的,就是家境太貧寒的。

菊香終于到了十八歲,見到她,就又想起大姨婆的話。如果說她是傾國傾城的絕代天嬌,從古至今除了畫中人,并沒有眼見為實的衡量標(biāo)準(zhǔn)。但是姑娘那粉白黛綠、燦如春華的容貌常常被驚為天人。就因為菊香長得太出眾,也給她的父母帶來不少困擾。不大的錦州城上下,方圓幾里都知道國中校長的千金美如仙子,這樣一來,菊香家免不了會引來一些穿針引線的媒人。

菊香是一個內(nèi)心充滿理想的清高女孩,在整個錦州城里,能詩會畫的女子簡直鳳毛麟角,所以菊香就顯得鶴立雞群了。而她的美貌,更是迷倒了當(dāng)?shù)卦S多有錢有勢人家的公子。講點規(guī)矩的還能托個媒人來說媒,不講規(guī)矩的干脆直截了當(dāng)仗勢逼親。好在父親是當(dāng)?shù)貒行iL,論名氣還是有些的。那些想借財借勢逼婚的人最后為了顧及影響,只好收斂一些。雖然菊香有父親的保護(hù),但是家人都清楚,菊香長大了,遲早要面對婚嫁的事兒。且看這整天被媒人踏破門似的說親,實在攪得門庭不靜。而那整日圍在菊香身邊躍躍欲試的公子哥們,早晚都要蹦出一個勝者來。就算梁家自尊自重,不為權(quán)錢所動,又奈何世道滄桑,仗勢欺人的高門大戶虎視眈眈呢?有時候母親實在擔(dān)心,就對父親建議:與其被一些紈绔子弟成天地騷擾,不如真的為菊香選上一個可靠人家算了,反正菊香都十八了,早晚不是也要嫁人嗎?可是父親有些猶豫,他知道菊香有自己的理想,如果嫁為人婦,就會埋沒了她繪畫的天分。其實父親一直都在為菊香做著準(zhǔn)備,有心送她去北平或是哈爾濱深造繪畫。

菊香母親的三妹十年前嫁給了在哈爾濱做皮草生意的妹夫,現(xiàn)在的生活是娘家三姐妹中最好的。在三妹上小學(xué)時,父母親相繼去世,三妹小的時候一直是大姐,就是菊香媽照顧的,所以三妹一直視長姐為母。當(dāng)知道菊香一直夢想去荷花藝校學(xué)畫時,三姨很快聯(lián)系了學(xué)校,并為她辦妥了入學(xué)的手續(xù)。得知三妹已為菊香辦好了去哈爾濱的一切事宜,菊香父母一顆懸著的心就放了下來。總算可以讓菊香離開錦州,以后的麻煩也就不會再纏著他們家了。菊香得知自己能夠去哈爾濱學(xué)習(xí),自然是高興極了,因為她夢寐以求的愿望實現(xiàn)了。為了這個好消息,她興奮得幾天都平靜不下來,老早就準(zhǔn)備好了行裝,等著入秋就啟程去哈爾濱。

八月,渤海灣的錦州城到處繁花似錦,菊香很快就要離開家鄉(xiāng)到外面的世界翱翔了。這天,她的心情大好,一大早從家里拿上畫板,趕上了一趟馬車就去了翠巖山景區(qū)。菊香心想,要多畫一些家鄉(xiāng)的山水,萬一在外想家了,看看這些景色也能讓自己舒解一下思鄉(xiāng)之情的。菊香畫了幾張翠巖山壯觀美景,還有感而發(fā)地在畫楣上寫了一段小詩:

翠巖石壁有神功,嶙峋云里藏秀松。

青苔褐綠夏秋美,鳥瞰鄉(xiāng)懷戀鸞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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