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夢見吳曉鋼渾身是血,站在她面前哭。她想抱住吳曉鋼,可是怎么也靠近不了他,她伸出手企圖抓住他,卻怎么也夠不著。姐姐喊著他的名字,他一直悲傷地哭。
姐姐醒來后,發(fā)現(xiàn)身邊躺著一個人,他側(cè)著身子,臉朝著姐姐,左手放在姐姐的胸脯上。姐姐知道他是誰,又驚又喜,可姐姐以為自己還在夢中。姐姐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有疼痛感,證明不是在夢中,她還可以聽到窗外嗖嗖的風(fēng)聲。吳曉鋼躺在那里,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連呼吸的聲音也聽不見。他就像一具尸體。姐姐把他的手從自己胸脯上拿開,他的手還是溫?zé)岬?,她心想,躺在身邊的人還不是尸體。這個家伙什么時候進(jìn)屋的,什么時候鉆進(jìn)被窩里的,姐姐一無所知。他就是個賊,他的行為符合賊的特征,姐姐不喜歡他這樣。她要他光明正大地走進(jìn)自己的家門,而不是總這樣偷偷摸摸的。
姐姐推了推他,說:“醒醒,醒醒?!?/p>
吳曉鋼睡得很死,怎么叫也叫不醒。姐姐脾氣上來,伸出手,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姐姐掐人是出了名的疼,她那么用力掐吳曉鋼,他竟然無動于衷,還是昏睡。姐姐想,他會不會真的死了?她把食指放在他鼻子底下,感覺不到他的呼吸,可他的身體還是溫?zé)岬难?。姐姐拍了拍他的臉,說:“你快醒醒,不要嚇我,不要嚇我?!?/p>
吳曉鋼笑出了聲。
姐姐又使勁地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下,氣惱地說:“看你裝死嚇我,看你裝死嚇我!”
這次,吳曉鋼痛得鬼叫了一聲,說:“你也太用力,我不是你的仇人。”
姐姐咬牙切齒地說:“你就是我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你小子也夠狠的,這些天,打你手機(jī)也不接,發(fā)消息給你也不回,我還真以為你死了呢。你來了也不叫醒我,鬼鬼祟祟的,真討厭?!?/p>
吳曉鋼抱住了姐姐,說:“對不起,對不起,媽媽的后事辦完后,我就身無分文了,手機(jī)也欠費(fèi)停機(jī)了,現(xiàn)在還沒有開通呢。”
姐姐推開他,說:“先別抱我,說清楚了再抱。”
吳曉鋼說:“好吧,好吧,我聽你的?!?/p>
姐姐說:“手機(jī)停機(jī)了,怎么不用座機(jī)打,就是沒有座機(jī),也可以在電話亭里用公用電話打呀,你知道,我都擔(dān)心死了?!?/p>
吳曉鋼說:“對不起,我因?yàn)楸瘋^度,都糊涂了,其實(shí)我心里一直想著你?!?/p>
姐姐說:“這次我原諒你,以后再這樣,我就把你從我心里刪除,你就是給我送一輩子玫瑰花,我也不會再理你了?!?/p>
吳曉鋼說:“婉榕,我保證,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
姐姐說:“另外,你答應(yīng)過我的,不會再做賊了,你說話要算話,我最瞧不起言而無信的男人。我給你配好了家里的鑰匙,你以后來,直接從家門進(jìn)來,大大方方地進(jìn)來,我不要你再爬窗戶了,如果你再從窗戶上爬進(jìn)來,我也不會再理你了。記住沒有?”
吳曉鋼說:“記住了,我敢不記住嗎。”
姐姐說:“記住就好。還有,以后不要再給我買玫瑰花了,我們都不是有錢人,這樣的情調(diào)我們玩不起,你想想,這幾個月,你給我買玫瑰花花了多少錢呀,你不心痛我還心痛呢。你要真心對我好,就要聽我的,明白嗎?”
吳曉鋼說:“我明白了。”
姐姐說:“你對未來有什么打算?”
吳曉鋼說:“一切都聽你的?!?/p>
姐姐笑了笑,說:“你真會踢皮球,我問你對未來有什么打算,你就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好了,還說一切聽我的,實(shí)話對你說,我對未來沒有什么信心,也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人算不如天算,我腦子很亂,想聽聽你的想法,看能不能給我指明方向。”
吳曉鋼沉默了。
姐姐說:“你是不是很為難?你得考慮好問題,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我三十多歲的人了,無法再浪漫,需要實(shí)實(shí)在在的生活,我不在乎你有沒有錢,只要你踏踏實(shí)實(shí)和我過日子?!?/p>
吳曉鋼說:“我也想踏踏實(shí)實(shí)和你過日子,我想,是該去找份工作了,然后和你好好過?!?/p>
他說完,又抱住了姐姐,姐姐這次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