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愣了一下,對方早干了,留下一桌子人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磥戆素怨皇侨祟惖奶煨?,見縫插針都能給扯上一段。她本無意糾結(jié)于旁人是否知道她跟程知秋的關(guān)系,可她也不想淪為八卦小花邊,但這哪是能瞞得住的事情?堂堂程氏傳媒董事長,年少有為,他身邊稍微有個風(fēng)吹草動,隔天就能見報。她這這段時間在醫(yī)院照顧他,被曝光不在少數(shù),好在八卦來得雖勤去得也快。
“好,我替程董她老人家干了?!彼绱苏f自然是避嫌。程知秋雖然管事,卻是副董;他媽媽遠(yuǎn)居大洋彼岸,卻是名義上的正牌董事長。她這樣一說就把“程董”這個模棱兩可的稱呼引到了程知秋他媽媽身上,既可以綿里藏針地掃除一下飯桌上八卦的氣焰,又不拂了眾人的面子,一舉兩得。
隨即她笑著朝滿桌的人比劃了一下手里的酒杯,目光在王總旁邊一直空著的主座稍微停頓了下,想必這是給那位一直沒有露面的喬總留著的。
可她是真喝不下了,剛開始是紅酒,喝著喝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杯子里就變成了白的,想著眼一閉心一橫就灌下去了,可剛一沾著嘴唇,刺鼻的酒味立刻讓她胃里一陣翻騰,急忙又移開酒杯。
“這杯我?guī)退??!币粋€溫文爾雅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杭知夏愣了愣,腦袋還是暈的,遲鈍地穩(wěn)住身子往身后看去。
隨著忽然響起在她身后的聲音,全桌的人都站了起來。
王總先開口:“喬總,您來了。來來來,座位給您留著呢?!?/p>
另外一個名導(dǎo)也開了金口:“我們正跟杭小姐喝著呢,您來了正好,就差您這杯了。”
“呵呵,她不能喝酒的,一喝就醉,還半夜撒酒瘋?!彼鎺⑿Γ痪洳幌滩坏脑捵屗腥硕笺墩?,包括杭知夏。別人愣怔是疑惑他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知夏則是因為不敢相信。她幾乎是驚慌地從上到下將他打量了一番,而他就站在那里,笑盈盈地看著她。
她以為是做夢。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會在這里遇見他?她幾乎要驚呼出口??伤娴木驼驹谒拿媲?,穿一件純黑的襯衫,更襯得他的眉宇間多了幾分冷俊。見她回頭盯著他看,他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深邃的眸子里柔光流轉(zhuǎn)。下一秒便從愣怔的她身上移開,迅速掃視了一圈滿桌子的大腕們,眼神里頓時多了一絲的慍怒,似是在責(zé)備他們不知輕重,讓她喝了那么多。
但對于知夏來說,他所能給予她的感觸,又不僅僅只是這樣流于表面。
她曾經(jīng)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
她想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有那么一個人,他的心就是一扇門,當(dāng)你丟了屬于他的那把鑰匙,你便再也走不進(jìn)他的心里去。有時就算你找到了那把鑰匙,也不一定能再次打開那把鎖,有時就算你打開了鎖,也不一定能再找到他。因為也許這么長時間過去后,他早就不在那里了。
他對她來說就是如此,她相信他早已不在那里了。
此刻,他朝她伸著手,想要接過她手里的酒杯。她胃里一陣翻騰,顧不上把酒杯遞給他,掩著嘴跑出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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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生間里,吐過一番后,整個人都像是被挖空了??僧?dāng)她抬起頭終于看清楚鏡子里的自己,才發(fā)現(xiàn)比掏空身體更可怕的是瞬間被掏空的心。她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剛才的一切恍如夢境。
他出現(xiàn)在衛(wèi)生間的門外,看見她走出來,遞給她紙巾。她對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