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哐當(dāng)”一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打碎了,緊接著傳來男人的粗野叫罵聲。
徐妙錦道:“聲音像是從齋堂方向傳來的,剛才遇見慧心和慧明兩位小師父,說要置辦做法事的物品,難道出什么事了?”
“走,瞧瞧去?!毙煸使Э觳较螨S堂行去,其余人緊隨其后。
齋堂內(nèi),靈遠正罵罵咧咧地揪著慧心的衣領(lǐng),將他狠狠地摜在地上,原因是慧心不留神打破了一個罐子?;坌牡臏I珠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卻隱忍著不敢吭氣。
“就為了一個破罐子,何至于動這么大的火?”鐵鳳立即為慧心打抱不平。她上前將慧心扶起,無意中扯動了他的衣袖,竟露出了小臂上一大片青紫色的傷痕。鐵鳳先是目瞪口呆,繼而豁然起身,指著靈遠的鼻子喝問:“慧心小師父的手臂是被你打傷的嗎?”
“是又怎么樣?我高興打誰就打誰,你這乳臭未干的女娃管得著嗎?”靈遠傲慢地揚著臉。
“你——”鐵鳳氣結(jié)。
徐妙錦心中雖然有氣,卻微笑道:“佛門凈地,怎能有如此暴行,不怕褻瀆了佛祖嗎?”
靈遠的眼光在徐妙錦身上打了個轉(zhuǎn),涎著臉笑道:“小妹子長得真是水靈,如果你替慧心向我求個情,我倒是可以考慮饒恕他?!膘`遠說著竟伸手往徐妙錦的粉臉摸去,但還半點未碰到徐妙錦,手就被李景隆鉗住了。靈遠只覺得手臂一陣酸麻,軟綿綿地提不起半點勁來,他頓時慌了神,臃腫如牛的身軀不住地扭動,暴眼圓睜,神態(tài)越發(fā)丑惡。
李景隆滿面怒容道:“你膽敢碰她一下,信不信我會廢了你這條手臂?”
“信,信,信!”靈遠迭聲說。他已感覺到李景隆的功力深厚驚人,此刻又受制于他,只能服軟。
李景隆猛然松開手,靈遠身軀晃了兩晃,勉強穩(wěn)住,他見徐允恭和徐增壽都怒瞪著自己,也不敢再造次,急急忙忙地溜走了。靈遠看起來身軀肥胖,極為笨拙,身手卻是十分靈活,眨眼間已經(jīng)蹤影全無了。
“景隆哥哥好厲害!”鐵鳳拍掌稱贊。
“哪里哪里!”李景隆嘿嘿笑著,偷眼望著徐妙錦。
徐妙錦抿嘴一笑,施施然一禮:“多謝景隆哥哥?!?/p>
李景隆簡直受寵若驚了,急急回禮道:“能為錦兒妹妹效力,是我的莫大榮幸?!?/p>
徐妙錦不答話,只是淡淡一笑。徐允恭和徐增壽互視一眼,皆搖頭苦笑。
慧心合掌躬身,滿臉歉意:“小僧罪過,連累了各位施主?!?/p>
一直冷眼旁觀的黑袍女子忽然問道:“那個胖和尚經(jīng)常打你們嗎?”
“幾位師父的責(zé)罰都很嚴厲?!眲倧耐忸^進來的慧明代為回答。他一看就知道慧心挨了打,面有憂憤之色卻無可奈何。
“你們就這樣任人欺負嗎?”黑袍女子又問。
慧明神色黯然,“我們又能怎樣……”
話音未落,靈空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罵道:“犯了錯誤,還敢讓外人幫著說話,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彼е坌牡氖直弁饫!傲P你在佛堂閉門思過一天,不許吃飯?!?/p>
慧心的手臂方才被靈遠打傷,這會兒又被靈空這么拽著,疼得直齜牙。
“放開他!”黑袍女子一個箭步上前,擋在了靈空身前。
靈空冷笑一聲,“這是本寺的規(guī)矩,還輪不到你們來干涉。”
“這算哪門子規(guī)矩,毫無道理,我們偏要干涉!”黑袍女子尚未開口,鐵鳳已經(jīng)搶了先。
慧心可憐兮兮地望著黑袍女子,幾乎是用哀求的口吻道:“多謝施主的一片好意,但是小僧罪有應(yīng)得,甘愿受罰,請施主不要再為難靈空師父了?!?/p>
黑袍女子沉默須臾,退到了一旁。
“你……”鐵鳳還想爭辯,被慧明拉住?;勖餍÷暤?,“求求施主了,得罪了靈空,反倒害了慧心?!?/p>
鐵鳳氣得“哼”了一聲,只能眼睜睜看著慧心被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