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巨大的怪鳥追逐著他,他拚命地躲避著,飛快地往山下逃去??墒牵_下的土地突然變得像沙子一樣松軟起來,他的腿陷進去了,使勁拔也拔不出來。那只怪鳥呼嘯著朝他俯沖下來,他想他這次一定死定了。只聽“啪” 地一聲悶響,那只怪鳥摔倒在地上,卻是左達。
徐藝尖叫著驚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正赤身裸體地躺在賓館的大床上。他對自己的處境有點茫然。
他下床把厚厚的窗簾拉開,明亮的陽光照射進來。
轉回身,徐藝看到了被扔到床頭柜上的錢包,里面的銀行卡和錢分文未動,枕頭邊卻多出了一千塊錢,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從床上一躍而起,沖到衛(wèi)生間,“啪” 地一下把清潔桶扣在洗面臺上,里面除了幾張卷成一團的衛(wèi)生紙,什么也沒有。托盆里兩只安全套原封不動。
“他媽的,把我當鴨子了?”
徐藝望著鏡子里自己的那張臉,突然使勁地閉上了眼睛,他似乎想起了與白衣女子上賓館開房的情景。
徐藝用座機撥打電話:“喂,前臺嗎?我是2719房的客人,請你查一下,這間房是以誰的名字登記的?……什么,徐藝?哦,知道了。好的,謝謝。”
徐藝放下電話,走進浴室放水洗澡。洗著洗著他忍不住用浴室里的電話又撥通了一個號碼:“喂,114嗎?請幫我查詢一下……嗯,愛滋病性病防治中心的電話號碼……”他突然沖向衛(wèi)生間的馬桶,伏在上面使勁地嘔吐起來。
省人民醫(yī)院門診大廳每天都像一個菜市場和大超市,總是摩肩接踵的。設在六樓的性病??迫说故遣欢?,徐藝隨便在街邊買了一副墨鏡,戴著它在那兒就了診。
醫(yī)生告訴他:“愛滋病有三種主要傳播途徑,像您剛才講的,不加防護的性行為是最危險的。因為愛滋病有潛伏期,您想提前知道是否被感染,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找到您昨天晚上的性伴侶,弄清楚她是否已經(jīng)感染HIV。”
徐藝問:“如果找不到呢?”
醫(yī)生說:“如果找不到,可以在六周窗口期過后再做愛滋病檢測,就可以檢測出抗體,判斷是否感染。”
徐藝的情緒墜落到了谷底,夸張點說,他連死的想法都有了,愛滋病是絕癥,他在醉酒的情況下被一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女人剝奪了第一次倒也算了,如果因此染上愛滋病或者別的什么臟病,那就真他媽的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