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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咱們扯平了(6)

惹愛生非 作者:福祿丸子


蘇苡的表情有些復雜,有感動也有歉疚:“大禹,謝謝你對我這么好??晌乙恢碑斈闶桥笥押图胰?,沒想過要發(fā)展成情侶?!?/p>

“結(jié)了婚也會是家人?!?/p>

“那不一樣。”

試想從懵懂孩提時代就在一起玩泥巴、過家家的兩個人,見過對方大哭和尿床,突然有一天要手牽手進出電影院、親密接吻,甚至做盡愛侶間所有親密的舉動……這不是她認知中愛情的模樣,沒有愛情又怎談婚姻?

姜禹并不把這樣的回應(yīng)當作是拒絕:“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有你的志向,畢業(yè)后說不定還要到各地去走走看看,我并不是想要逼迫你做什么決定。你只需要知道,今后無論遇到任何事,我都會像這回一樣保護你支持你,你不用對我隱瞞什么。也許你現(xiàn)在還沒準備好開始一段真正的感情,但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我可以等?!?/p>

185公分高的大男人,英挺硬朗的身軀擋住她頭頂灼熱的陽光,張開臂膀就能為她遮風擋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眼睛里卻滿是柔情,像清晨破曉后柔軟溫暖的陽光。

不是不感動的,蘇苡甚至也有片刻的動搖——不如在一起試試,說不定費洛蒙奇異地發(fā)生變化,還真就培養(yǎng)出兩情相悅呢?

可腦海里卻忽然闖入另一個男人的身影,突兀地撞擊,像她最近經(jīng)歷的一切,火花四濺,仿佛在提醒她,由感動到心動的距離山迢水闊,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至于這個身影是誰,她沒有深想,或者應(yīng)該說,是她不敢深想。

頂著證人的身份,時時牢記韓漱所說的保護好自己,蘇苡把一切消遣都取消了,除了上課就是工作,沒有太多的選擇。

好在段輕鴻和段長瑄都沒再來找她的麻煩,她甚至有種錯覺——莫不是真兇已經(jīng)落網(wǎng)了?到底是段家老二,還是老三?

或者,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本臺記者獨家報道,隆廷集團旗下新酒店大火案獲得突破性進展,現(xiàn)任董事長段峰的兩位愛子都先后被警方帶走。據(jù)了解,段長瑄與段輕鴻兄弟兩人此次名義上只是協(xié)助調(diào)查,還沒有確切的證據(jù)表明將對兩人批準逮捕或提起公訴。” 

蘇苡捧著半杯溫水站在電視機面前靜靜看著屏幕。

電視媒體真是好東西,讓人足不出戶就能知盡天下事,記者更是盡職到連當事人臉上的細微表情都毫無保留地呈現(xiàn)。

高清電視對女人是種傷害,對男人也未嘗不是考驗。

驕傲優(yōu)越如段家三少,遇到這樣的難堪仍舊面不改色,鏡頭前的漂亮輪廓像一副沒有裂紋的面具。

你有獨家,我有專訪,大眾媒體從來都是同行相忌的典范,最不甘示弱,各家長槍短炮分別圍住段氏兄弟,各種問題層出不窮:

“段先生,聽說這次大火的起因是你們兄弟爭權(quán)導致的是嗎?”

“段先生,新酒店由你親自負責,到底是責任事故還是人為縱火呢?”

“段先生,令尊對這次事件怎么看?”

一口一個段先生,兩人都姓段,二少三少,傻傻分不清楚,問來問去,誰知針對的到底是誰?

或許區(qū)別就在于,戴金絲邊眼鏡、一派儒雅卻臉色發(fā)青的段長瑄是被偵查員強制帶往警局;而人前衣冠楚楚、人后禽獸不如的段輕鴻則依舊一派瀟灑淡定,主動乘自家賓利前往指定地點“喝茶”。

做哥哥的反而總是落在下著,真是白白辜負癡長的年紀。

蘇苡摩挲著馬克杯光滑的邊沿,稍稍有些五味雜陳——她倒真的希望段輕鴻是無辜的那一個。

兩人應(yīng)付媒體和警方都自有一套經(jīng)驗和模式,用不著她這個外人咸吃蘿卜淡操心,但媒體見縫插針,連住院休養(yǎng)的老人家也不放過,就太過分了。

段峰的病情再次請求會診,蘇苡的導師陳主任帶她下樓一同前往,結(jié)果到了病區(qū)門外就發(fā)現(xiàn)記者探頭探腦,不說圍得水泄不通,但已經(jīng)嚴重干擾了醫(yī)院秩序。

陳主任也有火爆脾氣,一通慷慨陳詞怒斥越界的這幫人,等他們都縮著脖子退散了才雄赳赳地帶著蘇苡走進去。

門外照例是若干家屬和助手,有陌生的男女面孔,蘇苡沒有太留意,但一眼就看到又在人前抹淚的梁美蘭女士,只得輕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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