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苡昨晚被敲暈之后混混沌沌的狀態(tài)仿佛在這一刻才完全清醒。
他有許多面孔示人,她看到的大多都是輕佻浮浪的無賴假象,差點都要忘了他子承父業(yè),開疆拓土,是背后有一整個商業(yè)帝國的天之驕子。
這么高冷的態(tài)度還是第一次用在她的身上,她也索性開門見山:“昨晚是你救了我?”
“你是不是應(yīng)該說聲謝謝?”
蘇苡嗤笑:“我怎么知道會不會是你先派人敲暈我,再及時出現(xiàn)演一出英雄救美來收買我,自編自導(dǎo)自演不是你的強項嗎?”
“你太看得起我了,也太看得起你自己。要你閉嘴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你永遠說不了話,這一點上我挺贊同老二的。”
“所以其實昨晚你也是來要我的命?”
“只恨比老二的人晚來了一步,我做事沒有幫人擦屁股的習(xí)慣,只好別出心裁,希望你記著我的好,不要做出對我不利的證供?!?/p>
蘇苡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不掩飾無恥的說法:“真的是段長瑄干的?他不是還在羈押?”
“你未免太看不起他了。”他帶了幾分戲謔,心情似乎好了許多,“要成大事,少不了合作,就算他人不在,也有人與他里應(yīng)外合。你不會真的以為要動你這么個小人物,非得他親自動手吧?”
“你昨天不就親自來了?”她擺弄著那個藍寶石戒指。
“這正是我想說的,我又不是鋼鐵俠、蜘蛛俠,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十次。那晚你幫了我,這次當(dāng)作咱們扯平了?!?/p>
這話她那晚就說過,他們都知道扯不平了,否則后面他就不該再跟她有這些糾纏。
“那你的戒指是怎么回事?留在我這里,萬一我真的出事,不怕成為指向你是兇手的證據(jù)?”
段輕鴻笑起來:“你昨晚昏昏沉沉的,嘴里反復(fù)念著藍寶石戒指,我以為你喜歡,就褪下來給你了。你可要收好,那是我用賺到的第一桶金送給自己的獎勵?!?/p>
蘇苡臉頰發(fā)燒,咬牙道:“我不稀罕,你最好趕緊來拿走!”
“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p>
蘇苡無奈,低聲問道:“那跟段長瑄里應(yīng)外合的人是誰?”
“這你不用管,他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段家內(nèi)部的這些恩恩怨怨我會處理,你現(xiàn)在回去收拾東西,離開江臨,去旅游也好回家也好,短期內(nèi)別再出現(xiàn)。你不走,我送你走!”
其實他不說,蘇苡大概也能猜到。整個段家中與家族財產(chǎn)繼承有利害關(guān)系、又有條件與段長瑄沆瀣一氣的人,就只有他們那位美艷的小媽梁美蘭女士了。
真是防不勝防,才剛在病房門前見到哭得梨花帶雨的本人,轉(zhuǎn)眼就差點被她派來的人塞進太平間的冷柜里。
看不出來,風(fēng)韻猶存的梁女士,狠辣起來也是女金剛。
段輕鴻真不容易,在段家腹背受敵,又要做棟梁扛起父輩留下的重?fù)?dān)。其實以他的皮相和時不時在她跟前賣弄的男性魅力,要把梁女士拉入自己的陣營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美男計。
蘇苡有點邪惡地想,也許兩人年紀(jì)懸殊大了點,梁女士看不上他,還是更喜歡段家老二那樣的斯文熟男。
哎,又是一宗豪門秘辛,現(xiàn)實版的《雷雨》,難怪段輕鴻不愿意提起。
難得的是這回他跟姜禹的意見一致,都讓她短期內(nèi)離開江臨。
受到威脅就退縮離開,豈不是正中對方的下懷?而且離開就一定安全嗎,會不會牽連更廣,波及她的家人?
不過她倒是很好奇,如果她不愿意離開,段輕鴻能有什么法子送她走。
蘇苡是不肯走的,但為了安全考慮,不再每天開車往返醫(yī)院和住處,而是住到了醫(yī)學(xué)院安排的宿舍。有同學(xué)室友,不落單總好一些,就算被人暗算,也能有人及時報警。
消停了兩天倒是沒發(fā)生什么事,段輕鴻也沒再來煩她,大概是自家的恩怨需要專心處理,騰不出時間來跟她周旋。
她對他來說或許一直都只是一種消遣,像小孩子得了新奇玩具,跟平時的火車大炮不一樣,于是捧在手里翻來覆去看清楚,恨不能拆開來一一看清內(nèi)里構(gòu)造。
他也有緋聞,從嫩模明星到城中名媛。不管他樂不樂意身為段家人,以他現(xiàn)時的身價,多得是各式女郎愛慕追纏,環(huán)肥燕瘦,任君采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