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斯、哈特利和安德魯斯想要成為英雄,就必須遵守當代男子英雄主義的規(guī)定。在泰坦尼克號災難的一些方面,對他們的描述顯露出了大量愛德華男子氣概觀念的印記。首先,他們必須盡責做他們該做的,直到痛苦的最后。在泰坦尼克號的最后時刻,大家一致接受的版本是:他們三個人一直在盡他們所能——發(fā)無線電信號,演奏音樂,竭盡全力地拯救生命——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責任”這個詞是泰坦尼克號英雄主義定義中反復出現(xiàn)的一個概念。查爾斯·戴維森寫道:“他們盡心盡責了,而且死得像個真正的英雄。”漢德森在《凱斯內斯速遞》中寫道:“他們每個人都是英雄,伴隨著泰坦尼克號的消失,他們依然盡心盡責,死而無憾。”
“責任”不僅與男子氣概緊密相連,而且也與愛國主義緊密相連。泰坦尼克號的英雄們堅守自己的崗位,實現(xiàn)了國家的價值,也實現(xiàn)了自身的價值。在《波頓報》中,威廉·克萊爾寫道:“因為有了黑色的云層,灰暗時代的銀色光圈才顯得更為閃亮!英國的太陽就要升起來了,黑暗中的責任才是至高無上的!”
菲利普斯、哈特利和安德魯斯都具備的第二個特征是他們對于情緒有很強的自控能力,即使在最危急的情況下,他們也鎮(zhèn)定自若,不動聲色。各大報刊媒體上從未刊登過當泰坦尼克號下沉時,他們表現(xiàn)出慌張和絕望。這與當代強調自控的男子氣概這個概念是很一致的。維多利亞和愛德華時代的男人都在一種家庭中長大,在這種家庭中,明顯的感情流露會被認為是女性的特質。他們習慣了看著他們的父輩壓抑自己的喜怒哀樂。
菲利普斯、哈特利和安德魯斯同樣也有著舍己為人的精神,尤其是對于柔弱的婦女和兒童。在泰坦尼克號故事的標準版本里,沉沒之后的那段時間,哈特利和安德魯斯也沒有企圖救他們自己。直到泰坦尼克號再也不能供應能量來向更遠的地方發(fā)送信號之后,菲利普斯才想到了自己(不管怎樣,他的努力結果來得太遲了,他也沒能存活下來)。勇敢的舍己為人的精神是泰坦尼克號雄主義和當代男子氣概另一個重要的特征。埃德溫• 霍爾茲沃斯在文章中寫道:
天吶,想想看,墳墓的陰影正在籠罩著他們!對生命的掙扎,希望渺茫!在生命的渴望中,他們勇敢地放棄了自己,拯救弱者。只是為了保存心中的愛和家!多么偉大的犧牲精神啊!
詹姆斯·羅德斯在《威斯敏斯特公報》中把自我犧牲精神與堅定不移聯(lián)系在了一起:
沒有瘋狂的尖叫,沒有瘋狂的掙扎,他們大無畏地奉獻著自己,他們高貴地站立著,堅守著自己的崗位。
最后一點,菲利普斯、哈特利和安德魯斯都是自學成才,非常努力地才得到了現(xiàn)在的職位。菲利普斯和哈特利都不到30歲,他們從沒有特殊背景一直奮斗直到能在最大、最特別的船上就職。就安德魯斯而言,他出生的環(huán)境相對好些。但是他一開始也是在哈蘭德·沃爾夫船廠做學徒,之后完全憑靠自己的天分和努力成為了常務董事。塞繆爾·斯邁爾斯的自救觀念與維多利亞—愛德華時代晚期盛行的男子主義文章是相一致的,而且還結合了社會達爾文主義的“適者生存”的觀點。正如1860年《星期六評論》中寫到:
對相似的男孩或者社會團體來說,對在困難中渴望幫助,迷茫中渴望引導,暴風雨中渴望避風港的持久依賴削弱了人的個性纖維。男孩們,就像國家一樣,能依賴的只有自己。盡管他們犯錯、惹麻煩,但是他們能克服種種困難,形成自己的特征,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