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的大門緊鎖著,十六名保安裝備齊全排成兩行,民工們沖到門口后宛如拍到了岸邊的浪花,暫時停了下來。
魏健露出令人愉快的笑容,他是個退伍軍人,也是個帥帥的討人喜歡的小伙子,平日里但凡見到工地的民工,會主動詢問對方的姓名,有了稱呼后再很有禮貌地打招呼,這不,關鍵時刻派上了用場。
“魏強哥,小毛,你們這是干什么呢?”安保工作練就的“毒眼”讓他一眼揪出隊伍中的領頭羊——兩個工地小組長。
“不好意思,魏健。這不關你的事,希望你能讓開,以免傷咱們兄弟和氣。”年紀稍大的魏強開了口。
賈政從工地辦公樓上遠遠望去,魏健的保安和民工們組成的兩個陣營懸殊如此巨大。已經一段時間沒有開工了,這些民工肯定是總包工頭賴大找來的。
魏健滿臉堆笑,盡量拖延時間避免暴力沖突的發(fā)生,著急地等待民警的到來。他的策略無疑是正確的,雙方實力懸殊的情況下,用舊情套近乎,把笑容當武器自然是上上策,然而他手下中的一員卻并沒有仔細領會他的意圖。
最東邊的小保安A剛從學校畢業(yè)上班沒幾天,思想處在最單純又沖動的階段,他認為保安的職責就是保衛(wèi)公司財產,服務業(yè)主們。這些民工的行為和言語已經讓他感到可惡,他強忍著怒火,本想按魏健的指令行事。然而,在魏健和魏強談話的過程中,民工隊伍中走出一個人來,看保安A相對單薄想從他那里打開“切口”,“兄弟,讓讓,別耽誤我們進去。”
保安A的怒火被這位民工觸發(fā),頭腦中哪有“小不忍則亂大謀”的想法?他擺出PK的架式,“站住,不許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這突如其來的喝斥聲一下子掀起民工們早已按捺不住的情緒,他們一哄而上,爬門的爬門,翻墻的翻墻,一會工夫保安們就招架不住了,工地大門被打開,民工們蜂涌而入。
賈政在辦公樓上遠遠看到事件的進程,他連忙給王熙鳳打電話,“王總,民工們已經進工地了。”他的聲音因為有點慌亂失去了昔日的鎮(zhèn)靜,顯得有幾分生硬,而這幾分生硬聽在王熙鳳耳里就演變成了“指責”。
因此,王熙鳳道:“賈經理,我已經盡力了,接下來看你的了。派出所的人馬上就到,你盡量不讓他們破壞工地設備吧。”
賈政放下電話飛身下樓,身后的幾個工程師也跟了來。他對著民工們發(fā)出一聲大喝:“想要工資的到這兒來!”有部分民工猶豫了一下向他走來。很快,民工們像見了糖的螞蟻般聚了上來。
“不是我們不給你們結工資,而是賴大把你們的工資卷走了。”賈政試圖把話說得明白一些。
“別聽他廢話!他和開發(fā)商是一伙的。大伙們只管卷袖子干,見機器毀機器見材料毀材料。”魏強的聲音明顯高過賈政,“說一千道一萬,他還是不給錢。聽他的廢話有用嗎?”
賈政擺出笑臉遞上根煙,“魏強兄弟,咱們到辦公室談談?”
民工中有人說話:“有什么好談的,魏強?”
當然有“好談”的,只是有的“愣頭青”不明白罷了。
魏強當然知道“談談”意味著什么,但這次行動的目的他清楚得很,因此他并不接手賈政的煙,而是轉身沖說話的民工道:“就是,跟他們這些南方蠻子有什么談的,走,砸東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