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坎巨提之役,彼此爭惎其間,我是以有退兵撤卡之舉,英乘隙而使阿富汗據(jù)蘇滿。至是,俄西隊出與阿戰(zhàn),東隊且骎骎逼邊境??偸饛途呋I辦西南邊外本末以上。鈞附言:“自譯中俄界圖,知烏仔別里以南,東西橫亙,皆是帕地??s所謂中國界線,應介乎其間。今日俄人爭帕,早種因喀城定約之年。劉錦棠添設蘇卡,意在拓邊。無如喀約具在,成事難說。唯依界圖南北經(jīng)度斜線,自烏仔別里徑南,尚可得帕地少半,尋按故址,已稍廓張。俄阿交哄,揣阿必潰。俟俄退兵,可與議界,當更與疆臣合力經(jīng)營,爭得一分即獲一分之益。”上皆嘉納。十九年,卒,予優(yōu)恤。
鈞嗜學,通經(jīng)史,嘗撰《元史釋文證補》,取材域外,時論稱之。
從傳記看來,洪鈞不愧是狀元公,不僅是官員、外交官,且是學者。其祖籍徽州歙縣桂林。安徽文化積淀深厚,世風崇文。而所寄籍之江蘇,更是人文薈萃之地。盡管其出身于商人家庭,因家道中落,父親曾要他放棄儒業(yè)而學賈,但其自幼便“慨然有當世之志”,執(zhí)意讀書,得父慨允。從此洪鈞更加勤奮。十八歲中生員,補縣學生。二十六歲中舉。同治七年(1868年)戊辰科殿試,洪鈞以一甲第一名進士狀元及第,授翰林院修撰。是年,洪鈞只有二十九歲,青春得志,士人榮之。
因有狀元桂冠,洪鈞得以官運亨通,一帆風順。從出任學政開始,不久充順天府鄉(xiāng)試同考官,歷典陜西、山東鄉(xiāng)試。“甄拔多知名士,而山東得人尤盛”,口碑甚好。后遷翰林侍講、侍讀,提督江西學政。歷右春坊、侍讀學士、侍講學士,光緒九年遷詹事、內(nèi)閣學士、兼禮部侍郎。時外交事務漸多,清廷有意提高外交官身價與檔次,光緒十三年(1887年),特任命洪狀元充任出使俄國、德國、奧地利、荷蘭四國外交大臣,由此步入外交領(lǐng)域。
在出國期間,洪鈞以敏銳的洞察力和縝密的思維,認真考察所駐各國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各方面情況,特別是通過對歐洲各國形勢的研究分析,預測出歐洲必將爆發(fā)戰(zhàn)爭。他曾向清廷密報:“看中、歐形勢而言,歐洲多事,則中國稍安。有見識者以為不出十年,將發(fā)生歐洲戰(zhàn)事。”并察覺到“英國則常為局外之觀”;“惟俄國則有并吞之志”;“法國則復仇為心”;“德國則惟日孜孜以秣馬厲兵為事”;“俄、奧兩國現(xiàn)在甚有違言調(diào)兵增戍”。因此,他建議國內(nèi)應當抓緊時機“修明政事,講究戒備”,“時不可失”。后來歐洲果然爆發(fā)了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證明洪鈞的先見之明與預測之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