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許飛陪錢多多到長樂路試旗袍。
這家店是錢媽媽選的,別看小小的一個門面,老師傅的手藝好到馳名中外,據(jù)說不少元首夫人都在這兒定做過旗袍。錢多多與媽媽來過一次,當(dāng)時就被價錢嚇到了,拉著媽媽的衣角使眼色,沒想到錢媽媽多年來節(jié)儉持家,自己一條真絲褲子破了還要補(bǔ)補(bǔ)再穿,輪到這時候卻突然豪氣起來,手一揮,“別怕,都媽媽買單,一輩子就結(jié)這么一次婚,還不得穿最好的。”
說得老裁縫都笑了,“老阿姨,女兒要結(jié)婚了???恭喜,到我這里做結(jié)婚旗袍的人很多的。”
“是啊是啊,要嫁人了,一樣樣都要操辦起來,女婿忙,大公司總經(jīng)理,只好我這兒媽媽多陪陪。”
再說下去,她和許飛的生辰八字都要出場了。
今天是試衣,許飛終于有時間陪她,兩個人就一起過來了,沒想到到了小店門口居然還沒人,門口掛了塊牌子,中午休息,一點回來。
“做生意還有中午休息的?”錢多多開眼界了。
許飛笑起來,“好了好了,我們先到附近吃個飯,一會兒再過來也不遲,今天我的時間都是你的。”
“這么好?”錢多多眼睛亮了,自從許飛回到公司,她離開UVL,錢多多這才知道為什么這世上有那么多辦公室戀情——大家都忙,不在辦公室哪有時間見面?。?/p>
過去她與許飛都在市場部,朝九晚五不說,一起加班那是家常便飯,夜里一起趕完工作出去吃個夜宵,不知有多甜蜜,現(xiàn)在可好了,許飛成天在公司忙碌,一出差就是三五天,她卻待在家里應(yīng)付老媽,見面時間都減少很多,再下去跟牛郎織女都有得一拼了。
兩人在街對面的港式茶餐廳里坐下,錢多多想就兩人最近的牛郎織女狀態(tài)發(fā)幾句牢騷,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這些都已經(jīng)是事實了,并且是她自己選擇的,許飛能說什么?最多不過一句對不起多多,我會補(bǔ)償你的。
什么是補(bǔ)償?他能抽出一整天的時間來陪她看旗袍,也算是一種補(bǔ)償了吧,做人不要太貪,誰讓她選擇了呢?錢多多在心里長嘆一聲。
“一會兒我陪你看看,要是喜歡多買幾件。”
“別,一件就把我折騰死了。”錢多多搖手,“你知不知道一件旗袍要量多少個尺寸?上回我站在店里足足被量了半個小時,手腳都僵硬了。”
錢多多說得驚恐,許飛好笑,“慢工才出細(xì)活,女人嘛,為了美多花點時間是應(yīng)該的。”
錢多多一愣,“女人的時間就該用在這些地方?”
許飛見她語氣不善,立刻補(bǔ)救道:“我說旗袍呢,多多,你別太敏感。”
錢多多不快,過去許飛是不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的,是她的賦閑改變了他,或者根本就是她自己被改變了?
錢多多最近頗有些情緒化的傾向,許飛也感覺到了,他雖作風(fēng)國際化,但在自己最在乎的人面前,還是本能地多陪了些小心,兩人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都刻意地繞開了這個話題,一頓飯吃到快結(jié)束的時候,一點也要到了,許飛叫買單,錢多多則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時發(fā)現(xiàn)許飛站在街上,手里拿著電話,一臉歉意地看著她。
“怎么了?”錢多多拿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