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我告訴爸媽這個決定,爸媽都覺得很詭異,怎么莫名其妙跑出一個之前都沒聽過的志愿,但看在交大的名號還不錯,也沒怎么阻止我。而賴導也十分錯愕,但在我沒有商量空間的眼神下,只好在文件上簽名。
有了明確的目標,我開始猛爆性地用功。
到了假日,天一亮我就連滾帶爬起床,到文化中心門口報到,一邊背英文單詞一邊等管理員開門,順便多拎一個袋子幫沈佳儀占位。中午我拿著國文課本,從文化中心旁的小徑一路念誦到八卦山上,然后挑一棵豪爽的大樹坐下,悠閑寫寫英文考卷,徹底吸收日月精華后再慢慢走下山,回到文化中心算數(shù)學。
文化中心的冷氣,讓人真想好好趴在桌上昏迷一下。
“沈佳儀啊沈佳儀,到了大學我一定要追到你,你等著看好了!”我打哈欠,看著坐在對面桌子的沈佳儀。
……沈佳儀這用功鬼篤定闖過聯(lián)合筆試,我可不能先一步陣亡。
仔細想想,我的物理化學只有中上的成績,這下專攻我最擅長的國英數(shù)三科,算是合了我的算盤。是的,人生沒有巧合,我老是拿這三科共同科目去跟沈佳儀賭賽,一定有其意義。
寒假前夕,大學甄試入學的筆試會場,我卻沒有看見沈佳儀。
“搞屁???”我抓頭,在考場間來回穿梭。
一連問了好幾個人,楊澤于、廖英宏、阿和等人,全都不曉得沈佳儀是出了什么狀況。那是個沒有手機的年代,一整個就是讓人不知所措。
“該不會是睡死了吧!”我傻眼。
這不像是四平八穩(wěn)的沈佳儀會做出來的事啊。
該不會,沈佳儀在路途中出了什么意外?
在惴惴不安的心情下,筆試一堂堂過去了,我寫得魂不守舍。
我一出會場就打電話給沈佳儀,幸好接電話的正是沈佳儀自己。我忙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問還好,一問之下,我全身都遭到強烈電流襲擊。
原來和班有個女生,初選排名在沈佳儀之后,卻希望沈佳儀把甄試管理科學的名額讓給她,一番溝通后,沈佳儀便真的將名額禮讓出來。
“靠!那你怎么沒告訴我!”我慘叫,快要死在公共電話亭。
“唉,就這樣子啊。”沈佳儀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語氣抱歉。
我腦袋一片空白,真的很想殺個什么蛋。
后來我查了一下,那個取代沈佳儀參加甄試的女生,根本就沒來考試,原因不詳,完全辜負了沈佳儀讓賢的美意。整件事,根本就是命運大魔王在惡搞我!
“要不要去信愿行拜拜?”許博淳聳聳肩。
“不要!”我暴走。
寒假過后,成績結果出爐。
我闖過了聯(lián)合筆試,取得交大管科的口試資格。
此后的發(fā)展簡稱“怨男的悲情復仇”,我?guī)е鵁o限的恨意,拎著一堆似是而非的履歷,來到男女比例七比一、簡稱男塾的交大參加面試。
面試共分四個關卡,其中一項是筆試小論文,題目好像是“追求成功”之類的狗屁倒灶[2]。其余面試的三個關卡分別在三間教室舉行,每個關卡都有二至三個教授把關。躲在試場的教授似乎在玩一種壓力游戲,許多考生從里面出來都是淚流滿面的,我瞧這些愛哭鬼全都躺在出局名單中。
“我死都要笑。”我扭動脖子。
而對命運大魔王懷抱巨大恨意的我,則處于奇妙的超轉狀態(tài)。連續(xù)三關,隨著教授的凌遲,我剩下的耐性越來越少。
“你當過兩屆佛學營的領隊,那么,請問‘佛’是什么?”瘦教授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