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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精靈便是這樣就那個解脫之謎給予自己回答,而且因為它是從自己的情況中得出一般性結論的,所以它最終是就它自己的經驗作出抉擇。“就像發(fā)生在我身上一樣,”它對自己說,“事情也必然發(fā)生在每個人身上,一項任務需要有所體現(xiàn),需要‘來到世上’。”這項任務的秘密力量和必然性將像一次無意識的懷孕那樣在它個別的命運之間、之中起支配作用——早在它親眼看到這項任務本身并知道稱之為何種名目之前。我們的使命支配著我們,盡管我們不了解它;是未來規(guī)定了我們的今天。假定等級順序的問題我們可以稱之為我們的——我們這些自由精靈的——問題,那么現(xiàn)在在我們的生命如日中天的時候,我們才明白,這個問題在可以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之前需要做什么樣的準備,需要走什么樣的彎路,需要從事什么樣的試驗,需要接受什么樣的誘惑,需要進行什么樣的喬裝打扮,以及我們首先必須如何經歷身心中最多樣化、最矛盾的困苦與幸福的狀態(tài):作為叫做“人”的那個內在世界的冒險者與環(huán)球航行者,作為同樣叫做“人”的在每一個“更上一層樓”和“芝麻開花節(jié)節(jié)高”的階段的測量者——滲透一切,幾乎無所畏懼,無所蔑視,無所損失,充分享受一切,清除掉帶偶然性的一切,仿佛徹底將其過一遍篩子——直到我們——我們這些自由的精靈——最終可以說:“在這里——有一個新的問題!在這里,有一把長長的梯子,我們自己坐在梯子的橫木上,已經爬了上來——我們自己在某個時候就曾經是這些橫木!在這里,有高、有低、有在我們之下的一個巨大的長長的序列,一種等級序列,我們看見了這一切:在這里——我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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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個心理學家和能解讀符號者會有片刻的困難,來認出本書屬于(或處于)剛才所描述的那種發(fā)展的哪個階段。但是今天哪里又有心理學家呢?在法國當然有,也許在俄國也有,但在德國肯定沒有。今天的德國人之所以甚至能認為這有助于他們的聲譽,這是不乏理由的:這對一個在此問題上其秉性與模樣都不像德國人的人來說,是夠糟糕的!這本德國的書懂得在許多國家與民族中找到它的讀者——大約花了10年時間——并且一定熟悉某種音樂和笛子藝術,甚至外國人漠然的耳朵也會受到其誘惑而來傾聽——可正是在德國,這本書被馬馬虎虎地閱讀,評價最糟糕:原因何在?——“它要求太多”,有人回答我說,“它面向沒有為粗野苦役所困擾的人,它想要有細膩的、極其精細的感覺,它需要過剩,需要時間的過剩,內心與天空的明朗的過剩,最無拘無束意義上的悠閑的過剩:我們今天的德國人是沒有的,因而也不可能給予別人那種純粹的好東西”。——在一個如此有禮貌的回答之后,我的哲學勸我保持沉默,不再繼續(xù)發(fā)問,尤其是因為在某些情況中,如格言所說,要繼續(xù)當一個哲學家,只有——保持沉默。
1886年春于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