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訶婆羅多》故事梗概（上）

傳說天神與阿修羅都是創(chuàng)造之神梵天所生，同住在天上。雙方共同攪乳海時攪出了甘露。傳說喝了甘露就能夠長生不死，于是天神與阿修羅在天國為爭奪甘露而開了戰(zhàn)。最終天神取勝，得到甘露；而阿修羅戰(zhàn)敗，投生大地，化為人世間的魔王。為了人世間不被魔者掌控和毀滅，各種天神紛紛轉(zhuǎn)世下凡。故事便從這里開始……

一代名王婆羅多，是豆扇陀王與靜修林女郎沙恭達羅之子。他魄力非凡，經(jīng)過南征北戰(zhàn)，征服了許多國家，后世輝煌的婆羅多族歷史就此開篇。婆羅多族世代傳承，若干世后，又出現(xiàn)了一位威名遠播的俱盧王。他將自己的民族進一步發(fā)展光大，因此其后裔這一脈系又稱為俱盧族。

俱盧族又傳承和發(fā)展了好多代，傳至福身王。這位福身王是天神轉(zhuǎn)世下凡，他與自己的偉大祖先一樣能征善戰(zhàn)，于四方征戰(zhàn)中獲得了盛名。像這樣通過武力征服世界，占領(lǐng)、收服、掌管其他國家來使本族更加強大、更加昌盛，是剎帝利王族的天職。

有一天，福身王正在恒河邊祈禱，一位風(fēng)華絕代的嬌女從恒河中飄然而至。他以十分摯誠之心請求這位美麗的女子做他的王后。女子說：“我可以做你的妻子，但是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無論我做什么事，你都不許干預(yù)，不要過問，否則我便離開你。如果你能答應(yīng)這個要求，我就嫁給你。”福身王欣然應(yīng)允。成婚以后，福身王與這位賢良溫柔的王后非常恩愛，直到他們有了第一個兒子……

孩子的出生令福身王十分欣喜，可誰想王后竟然將這個剛剛出生的親生骨肉扔到了恒河中，然后又嫣然含笑地回到福身王的身邊，好像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一樣。這件事雖然令福身王非常困惑和苦惱，但面對二人深摯的情感以及曾經(jīng)發(fā)過的誓言，怕失去這位美麗溫柔的妻子，他未過問一句，仍然與她非常恩愛。可是他們的第二個孩子出生以后，王后依然將襁褓中的嬰兒扔入恒河，然后再一次溫和地笑著回到福身王身邊。像這樣一直扔掉了七個孩子，直到第八個孩子降生，福身王的忍耐力到達了極限。福身王對他的王后說：“你怎么能夠這樣兇狠殘忍，把自己的親生骨肉扔到河里淹死，為什么？這個兒子我絕對不能再讓你帶走?！?/p>

面對福身王的質(zhì)問，王后終于道出了隱衷：“我本是恒河女神，當年接受了八位天神的懇求，為幫助他們化解一位仙人的詛咒，因此才與你結(jié)此姻緣。”原來，那八位天神就是八大婆蘇^[1]。有一次，他們帶著妻子下凡游玩，一位婆蘇的妻子看上了一頭非常漂亮的奶牛，這頭奶牛就是極裕仙人所養(yǎng)的如意牛，如果人喝了它的奶，就能夠長生不老，因此她想把牛偷走，說只是借給與她交好的人間的朋友，然后再送還。

婆蘇們都說，這是仙人——成道者的牛，即便我們是天神也惹不起，這牛是不能偷的。但是這位妻子堅持要把牛帶走，為了滿足妻子的欲望，她的丈夫就幫助她把牛偷走了。極裕仙人回來時發(fā)現(xiàn)自家的牛被偷走，用法眼一查就知道偷牛的是八位婆蘇。他詛咒偷牛的天神們，必須投胎到人世間經(jīng)受磨難。投生人胎，這對天神來說是很大的詛咒。依八位婆蘇的神通，仙人的詛咒一發(fā)他們就感應(yīng)到了，因此來到仙人身邊請求道：“我們是天神，能不能別讓我們投生人胎，請收回您的詛咒吧?！毕扇苏f：“我既然已經(jīng)下了詛咒，就沒有辦法再收回。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解決的辦法，讓你們投生到人胎以后馬上就可以返回天界。你們要找到一個愿意當你們轉(zhuǎn)生人世間的母親的天神，請她生下你們以后幫助你們回天界。但是偷牛的那位必須得在世上經(jīng)歷磨難。”

就這樣，八位婆蘇想到了恒河女神，請求她的幫助，來當他們?nèi)耸篱g的母親。恒河女神在天國與福身王轉(zhuǎn)世前身的那位天神有一面之緣，她說的確有這個緣分可以應(yīng)承，于是她便答應(yīng)了。恒河女神對八位婆蘇說：“我化身到人間當你們的母親，我會生下八個孩子，你們在我的胎中走過這個過程，那么這詛咒就算破了。我將你們轉(zhuǎn)世的嬰兒投入恒河中，你們就可以返回天上，但是我的第八個兒子得留在人世間?！逼盘K們說：“我們每一位都抽出一份元陽，組成這第八個孩子留在人間?！?/p>

恒河女神將這個因由講清楚之后，就對福身王說：“這第八個兒子本來就是應(yīng)該留下的。但是你現(xiàn)在向我進行了詢問，已經(jīng)破了自己的誓言，我只能離開你。”說完她就抱著孩子離開了福身王。福身王失去了愛戀甚深的妻子，十分悲傷，因此沒有再另行娶妻。

就這樣過了幾年以后，有一次福身王到森林中打獵，遇見了一個孩子，居然能用頻頻射出的箭將一條河流的河水阻截住，他非常震驚。這時恒河女神再一次現(xiàn)身，對他說這個孩子就是他們的第八個兒子，現(xiàn)在可以由他帶走。這個孩子長相俊美，異常聰明，福身王很是喜愛，將他定為繼承王位的太子。

太子漸漸長大成人，成為了文武兼?zhèn)涞目〗?。不但武藝超群、萬夫莫敵，而且極有修養(yǎng)。但是福身王因為失去恒河女神，多年來一直沒有遇到一位合心的女子，感到十分孤獨抑郁。有一天他在海邊遇見了一位貌若天仙的漁家女，對她一見鐘情。于是福身王就請求她的父親，希望能將女兒嫁給自己為妻。這位漁家女名叫貞信。貞信的父親對他說：“你可以娶我的女兒，但是必須立我女兒的孩子為太子，繼承你的王位?！备Ｉ硗跽f不能答應(yīng)這個要求，因為自己已經(jīng)立了太子，君無戲言。

福身王回到宮中之后一直悶悶不樂、郁郁寡歡，太子問得其中的緣故，就獨自去海邊找貞信的父親，請求他將女兒嫁給自己的父王。而且他還立下誓言，放棄王位繼承權(quán)，讓貞信的孩子做太子，繼承王位，自己終身不娶，這樣就不會有自己后代的子孫跟貞信的孩子爭搶王位。因為他的這個誓言，使福身王如愿地娶到貞信為妻；也因為他的這個誓言，人們喚他為“毗濕摩”?！芭衲Α币鉃榱⑾驴膳率难缘娜?。福身王由于內(nèi)心對毗濕摩充滿愧疚，希望能夠賜給他一個恩惠，以此作為補償。毗濕摩的請求是自由選擇自己死亡的時間。

貞信嫁給福身王之后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叫花釧，一個叫奇武。由于年紀輕輕的花釧在與羅剎交戰(zhàn)時喪生了，因此由奇武繼承了王位，而毗濕摩盡心輔佐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

到了奇武應(yīng)當娶妻的年紀，正趕上迦尸國為三位公主開選婿大會。毗濕摩就為自己的國王弟弟去搶親。當時像這樣的選婿大會，剎帝利王族階層都可以參加，大多是王族，也有武士，有些婆羅門也會參加。在選婿大會上，毗濕摩憑借高超的武藝與謀略，以一敵眾，將三位公主用搶婚^[2]的方式搶了回來，想將她們嫁與奇武王為妻。但是三位公主中的大公主安芭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是在選婿大會上曾與毗濕摩拼命對戰(zhàn)的另一個年輕國王，可是他武功不敵毗濕摩，只能眼睜睜看著安芭被搶走。安芭大罵毗濕摩，誓死不嫁奇武。當毗濕摩了解到其中的隱情之后，就將安芭放回了。可是當安芭公主回到心上人身邊的時候，那個年輕國王卻以曾被搶婚、難保貞節(jié)為由拒絕了她。因此安芭對毗濕摩極為痛恨，但憑借自己的力量又無法報仇，一氣之下投火自盡，發(fā)誓來世轉(zhuǎn)生必報此仇。

安芭公主的兩個妹妹——安必迦和安波利迦則心甘情愿地嫁給英俊瀟灑的奇武王。但可惜沒過幾年，奇武就得肺病去世了，而且未留下子嗣。太后貞信見兩個兒子全都年輕喪命，只剩下兩個新寡的兒媳，國家沒有一個孫輩繼承。因此她請求毗濕摩，為了這個王族的血統(tǒng)能夠延續(xù)下去，跟他弟弟的兩位寡妻結(jié)婚生子。毗濕摩以不能違背誓言而回絕了。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貞信想起她在結(jié)婚以前曾經(jīng)跟一位成道者——破滅仙人^[3]生過一個孩子，名叫毗耶娑，這個孩子一直在林中道場修煉。

因此貞信喚來私生子毗耶娑，希望他能與兩位公主同房，延續(xù)后代。不過毗耶娑說，還要看這兩位公主的德行夠不夠。他在與安必迦公主同房時，安必迦一看他的樣子，人長得又黑又丑，而且穿戴非常邋遢污穢，頭上盤的辮子亂七八糟，當時她只看這一眼就嚇得閉上眼睛。毗耶娑說，你會有一個兒子，但你的兒子一生下來就是瞎子。然后毗耶娑聽從貞信的安排又與安波利迦同房，安波利迦一看他這樣子也很害怕，嚇得臉煞白。

毗耶娑跟母親貞信說，這兩位公主品德都差一點，所以她們生下的孩子雖然會富有，也有一定的能力，但是都會存在一點缺陷。貞信認為兩個孫子對于王位繼承來說還是太少，希望毗耶娑與兩位公主再生后代。安必迦既不能反對貞信的安排，又實在害怕見到毗耶娑，因此她帶了一個女奴，讓女奴與毗耶娑結(jié)合。這個女奴見到毗耶娑的樣子一點沒有害怕，能夠經(jīng)受得住這個考驗。毗耶娑對她說，你會有個兒子，他會具備相當?shù)闹腔酆推返隆?/p>

不久，安必迦生下了王族長子持國，果然如毗耶娑所說，這位王子天生目盲。安波利迦生下了二王子般度，天生臉色蒼白。那位女奴生下了十分健康的三王子維杜羅。按理應(yīng)該由長子繼承王位，但持國目盲，無法掌國，因此由般度封王，接管國家。而女奴之子維杜羅在當時等級森嚴、強調(diào)種姓血統(tǒng)的社會中地位低下，他是沒有權(quán)利繼承王位的，但他是正法之神一脈轉(zhuǎn)生投胎于人世，是一位有智慧的人。

到了三位王子成人之際，作為長輩的毗濕摩為持國選了犍陀羅國妙力王的女兒——甘陀利公主為妻。甘陀利公主得知自己未來的夫君是個瞎子，于是用布將自己的眼睛蒙上，稱自己不要比丈夫多見一分光明。因此甘陀利自從嫁給持國直到最后死去，都是遮住雙眼生活的。毗濕摩為般度選了兩位妻子，一位是貢蒂公主——雅度族蘇羅王的女兒，在她出生后，蘇羅王將她過繼給好友貢提國國王為義女；另一位是瑪?shù)吕鳌Φ铝_王的女兒。毗濕摩也為維杜羅選了一位賢妻。

般度王武功超群，而且喜歡打獵。有一次他帶著兩位妻子去森林打獵，看到一對正在交歡的鹿，于是一箭射中公鹿。沒想到這只鹿是仙人的化身，這位仙人就詛咒他，今生不能交配，否則必死。作為一國之王的般度還未有子嗣，就被下了這樣的詛咒，心想自己一脈血統(tǒng)已經(jīng)沒辦法傳承，也沒辦法再當國王，就跟哥哥持國說，希望哥哥來接掌王位，自己去山林修行。貢蒂和瑪?shù)吕@兩位公主堅持跟隨般度同往，于是三人一同入林。

般度對于自己沒有后代一直耿耿于懷，很是愁悶，甚至請求兩位妻子與婆羅門仙人生子來延續(xù)后代^[4]，但是對般度感情摯深的兩位公主卻無法接受。貢蒂猶豫再三，終于說出了自己會求子咒的秘密。原來她曾經(jīng)供養(yǎng)過一位婆羅門仙人，而且十分虔誠周到，得到那位仙人的贊賞，因此教給她一個咒語，告訴她用這個咒語可以招來天神與她生子。當時貢蒂還是個女孩兒，心性單純，也很好奇，于是就試驗了一下這個咒語，結(jié)果招來了太陽神，生下了一個跟太陽神一樣光輝的兒子。這個兒子生下來的時候就身披太陽金甲，耳戴太陽耳環(huán)，特別漂亮。但是作為一個姑娘，怎么可以未婚生子呢？所以她只好忍痛將這個孩子放在木桶中順水推走，希望能有人救起撫養(yǎng)。

此時貢蒂看般度為子嗣這樣發(fā)愁，便隱去生子這段過去，只告訴般度她會召喚天神的求子咒。般度一聽十分高興，對貢蒂說先祈禱正法之神，如果確實成功了，說明為正法所允許，這樣可以再召喚其他的天神。就這樣貢蒂用咒語招來了正法之神閻摩^[5]，與他生下長子堅戰(zhàn)。

般度對貢蒂說：“我還想要一個力大無窮、威武無敵的孩子?！边@樣貢蒂就又用咒語招來了風(fēng)神，生了強悍有力的次子怖軍。然后般度又說：“我還想要一個集智慧、勇敢、武藝……所有美德和能力于一身的孩子?！必暤俦阏衼硖斓垡蛲恿_，生下了三子阿諸那。

瑪?shù)吕饕蚕胗凶约旱暮⒆樱谑菓┣蟀愣饶懿荒茏屫暤儆弥湔Z也幫她招個天神。貢蒂答應(yīng)了瑪?shù)吕囊?，但告訴她一定要想好招哪位神，因為她只能有一次機會。瑪?shù)吕哪钜粍?，按照要求默默祈禱，結(jié)果招來了雙馬童。雙馬童是太陽神的孿生子，也是天界的醫(yī)神，而且長得異常英俊。就這樣瑪?shù)吕铝艘粚∶罒o比的雙胞胎，分別取名無種和偕天。

有一天般度沒有禁受得住欲望的考驗，與瑪?shù)吕Y(jié)合了。隨即他就應(yīng)驗了詛咒，在瑪?shù)吕矍八廊ァ０愣鹊乃缹Μ數(shù)吕斐闪撕艽蟮拇驌?，既?nèi)疚又悲傷，于是她跟貢蒂說：“我一定要隨丈夫而去，現(xiàn)在將我的孩子交給你，你就當自己的孩子照看撫養(yǎng)吧。”之后瑪?shù)吕城椤?/p>

貢蒂帶著兩個人的靈柩還有五個孩子回國，到達王宮所在的象城。般度把國家交給持國后，一直由持國掌管，但是因持國目盲，所以無論是國家經(jīng)濟，還是法律政治等等，整個國家都是由他們的弟弟維杜羅協(xié)助治理，還有他們的長輩毗濕摩不遺余力地護持。

就在貢蒂召喚天神生子的時候，持國王的王后甘陀利公主也已經(jīng)懷孕，但是胎成后兩年無法生下。直到堅戰(zhàn)出生，甘陀利公主還在為所懷之胎發(fā)愁。甘陀利向天神禱告：“您曾經(jīng)告訴我，我會有一百個兒子，但是現(xiàn)在貢蒂都生長子了，我的孩子懷了這么久都沒有出生，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辈痪茫环置淞?，但是生下的卻是一個肉球。她按照神仙的指導(dǎo)，把肉球劈成手指大小的一百份，分裝于一百個壇子中，用奶油等物浸泡，結(jié)果育得百子一女。長子難敵在出生時，發(fā)出了狼嚎一般的叫聲，而且四周也顯現(xiàn)出種種兇兆。其實難敵是窮兇極惡、臭名昭著的最大惡神迦利的化身。維杜羅對自己的哥哥持國說，這個孩子以后肯定是個禍國殃民的大魔頭，希望把這個孩子處理掉。持國當然不舍親子，沒有聽從維杜羅的建議。在這期間，持國還跟一個女奴生下一子，取名尚武。

貢蒂帶著五個孩子回國之后，得到持國首肯，在毗濕摩等人的安排下，般度五子與持國百子一同接受品德方面的教育和知識方面的學(xué)習(xí)，當然作為剎帝利王族，武術(shù)也是一項重要的學(xué)習(xí)內(nèi)容。教孩子們習(xí)武的，是最著名的軍事和武術(shù)大師德羅納。

孩子們很快成長起來，以難敵為首的持國百子用盡手段，總是與般度五子作對，但始終無法占上風(fēng)。在各項學(xué)習(xí)方面，般度五子越來越顯現(xiàn)出優(yōu)勢。堅戰(zhàn)擅長杵；怖軍力大，在爭斗中持國百子常常不敵他一人；阿諸那弓箭特別出色，而且武藝全面，勇敢聰明，深得導(dǎo)師德羅納喜愛，并傳與他各種法寶，甚至比對自己的兒子還要器重；無種和偕天則擅長劍術(shù)。由于德羅納的威名，其他各國國王也將王子們送來學(xué)習(xí)。在這群學(xué)生中，阿諸那與德羅納之子馬嘶武藝是最為高超的。持國百子中以難敵的武藝最高，而且擅長杵戰(zhàn)。

孩子們漸漸成年，這樣就涉及王位繼承問題。如今持國掌國，但這是由般度傳讓的；如果按照長幼序列，持國又為兄長。而在子輩中，堅戰(zhàn)最長，最有資格繼承，但國家卻由自己的伯父執(zhí)掌王權(quán)。面對這樣復(fù)雜的繼承關(guān)系，作為持國的長子，野心勃勃的難敵非常緊張，生怕王位繼承權(quán)旁落，所以在還未成年時，他就經(jīng)?；锿值芟莺Π愣任遄印Ｋ麄兊氖迨寰S杜羅經(jīng)常暗中幫助般度五子渡過難關(guān)，就這樣般度五子從兒時起就經(jīng)歷了不少磨難。

在一次諸位王子們舉行的比武大會上，阿諸那無論是箭術(shù)，還是諸多法寶法器的展示，都讓他技壓群雄，出盡風(fēng)頭^[6]。這讓難敵更為忌妒惱火。就在大家都以為阿諸那占盡風(fēng)光的時候，忽然擂臺上跳出一個青年，這個青年一身金甲，耳上是一對光燦燦的耳環(huán)，長得異?？∶郎裎洌珱]人知道他是誰。他對阿諸那剛剛展示的各種法寶無一不通，臺下所有人都看呆了。展示完諸多法器，最后他指名阿諸那與他單打獨斗。作為剎帝利武士，有挑戰(zhàn)是不能拒絕的。這位陌生的青年突然出現(xiàn)，打壓了阿諸那的氣勢，使難敵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個能與阿諸那匹敵的對手，心里十分歡喜激動。而在場邊觀戰(zhàn)的貢蒂卻忽然暈了過去。原來，這個青年就是她最初召喚太陽神所生的兒子，后來被她棄于河中，她一看金甲和耳環(huán)就認出了他?，F(xiàn)在她的兩個親生之子就要對決了，怎能不讓她驚惶？

這時候一位車夫顫顫巍巍地從眾人中走出來，他看著臺上的那個青年要與人決斗，眼淚汪汪地上來勸說。大家這時才知道那個青年是車夫的兒子，名叫迦爾那。當年貢蒂在河中用木桶放走了這個孩子，結(jié)果被這個車夫救起。在場的很多人開始嘲笑他，尤其怖軍，嘲諷他這樣的身份也配跟王子對戰(zhàn)？迦爾那心里抑郁難平，但是在等級差別面前也只能忍受，無能為力。這時難敵站出來說：“你們不應(yīng)該嘲笑他，作為剎帝利，不管誰向你挑戰(zhàn)，你都應(yīng)該應(yīng)戰(zhàn)，而不應(yīng)該因?qū)Ψ缴矸荻艞夁@樣的原則。你們嫌他的地位低，我現(xiàn)在就找人給他灌頂并封王。”以難敵的身份是有這個權(quán)力的。然后他找來一位婆羅門當場為迦爾那灌頂封王。但是這場親兄弟之間的比武最終還是散場了。作為回報，迦爾那請難敵對他提出一個要求。難敵說：“我要你一生的友誼，不能背叛。”

王子們成年之后，在民眾中般度五子的聲譽非常高。尤其堅戰(zhàn)，他特別正直仁善，所以民心偏向于他，認為他會是最好的國王，希望他能繼承這個國家的王位。這使得難敵心里越來越不安，就向父親持國報告般度五子已經(jīng)威脅到了他王位的繼承，并建議想辦法把般度五子悄悄地殺掉。持國一開始并不同意，幾番勸說，但因為太溺愛兒子，還是默許了。于是在難敵的安排下，貢蒂與般度五子被騙到多象城，住入易燃的紫膠宮。等到時機成熟，掌管多象城的大臣便放火燒宮。

噩耗傳到象城，毗濕摩等王親悲痛不已，持國也很悲傷。只有維杜羅表面稍顯悲傷，心里卻并不著急。因為臨行前他已經(jīng)暗示堅戰(zhàn)要防毒防火，堅戰(zhàn)早已警惕，而且他的手下也會幫助貢蒂和般度五子從紫膠宮的地道逃出。

母子六人怕被難敵發(fā)現(xiàn)趕盡殺絕，便逃入森林，在森林中遇見了大羅剎西丁波。怖軍大戰(zhàn)西丁波，最后將其殺死，并娶其妹——羅剎女西丁芭為妻，生得一子，取名瓶首。后來在毗耶娑的指引下，貢蒂母子來到獨輪城隱姓埋名安居于此。在此期間，怖軍為獨輪城除一大害，殺死了吃人羅剎缽迦。不久，聽說般遮羅國國王木柱王為女兒黑公主德羅波蒂舉辦選婿大會，般度五子也想?yún)⒓?，于是一行六人又來到般遮羅國。

黑公主德羅波蒂與其兄猛光都是從祭火中誕生的。因為一些舊怨，德羅納曾派諸位王子攻打木柱王的般遮羅國，最終木柱王戰(zhàn)敗。在交戰(zhàn)的過程中，阿諸那的勇猛和風(fēng)采讓木柱王期冀不已，于是他向天神禱求一個像阿諸那一樣的威武之子，因此從祭火中誕生了這樣一對光彩照人的兒女。

因般遮羅國強大的實力，以及黑公主的美名遠播，各國王子紛紛云集于選婿大會，其中也包括難敵和他的兄弟們，還有迦爾那。般度五子怕暴露身份，隱去真名實貌，喬裝成婆羅門參加大會。木柱王派人設(shè)計了一套大弓箭，會場高處懸著一環(huán)。這枚弓異常強硬，鮮有人能拉得開。大會的題目就是拉開此弓，并且還要連射五箭入環(huán)，這樣便為勝者，可以娶黑公主為妻。其實木柱王愛阿諸那之才，希望能招阿諸那為婿，因此擺下了這樣一個局。

各國王子們紛紛試拉這張弓，不是拉不開，就是稍拉開一點就被弓弦的反彈力所傷，包括難敵和迦爾那等人都無功而返。這時一個婆羅門裝扮的青年張弓搭箭，五箭連中，威震全場。在眾人中只有雅度族王子奎師那（黑天）^[7]認出了他就是阿諸那，也認出了堅戰(zhàn)等人。貢蒂是雅度族蘇羅王之女，她的弟弟就是奎師那的父親?？鼛熌桥c般度五子是表兄弟，同時他也是古印度三大神之一的保護之神毗濕奴的化身，是大覺悟者。

黑公主因貢蒂的一個誤會，成為了般度五子共同的妻子，同時般度五子也因此次選婿大會而暴露了身份。象城中的持國、毗濕摩等人也知道了貢蒂母子并未在大火中燒死。難敵再一次向持國進言，現(xiàn)在般度五子已經(jīng)有般遮羅國作為后盾，希望在他們羽翼還未豐滿的時候斬草除根，向他們宣戰(zhàn)。甘陀利公主的兄弟沙恭尼和迦爾那都站在難敵一方，支持難敵的想法。沙恭尼是聲名狼藉的羅剎德伐波羅的化身。但在毗濕摩與維杜羅的堅持下，持國最終同意招回般度五子，并將甘味林那一帶的土地劃歸他們。這樣貢蒂母子帶著黑公主回到了象城，有木柱王和奎師那的大力支持以及堅戰(zhàn)賢王之名，他們在屬于自己的土地上建起了天帝城，而且越來越繁華富饒。

其間阿諸那為了一個誓言，自愿到森林中流浪十二年。在此過程中遇到了仙人們（成道者）為他講正法、傳授法寶，并與一位公主生得一子?？鼛熌窃谏种姓业桨⒅T那，一同來到雅度族的王城多門城。在奎師那的幫助下，阿諸那以搶親的方式娶到了奎師那的妹妹妙賢公主。他們帶著妙賢回到天帝城，妙賢為阿諸那生下一子，取名激昂。黑公主也為般度五子各生一子。

有一次奎師那與阿諸那答應(yīng)火神的請求，幫助他火燒甘味林，以此作為他的食物?；鹕裼谒裉幰獊砀实彝呱窆c兩個取之不盡的箭囊，以及工巧大神打造的最豪華的戰(zhàn)車送與阿諸那。在大火中阿諸那救下了一個叫摩耶的大阿修羅，他是一位工藝大師。為報救命之恩，摩耶幫助般度五子于天帝城用水晶寶石建起了一座比天神們的宮殿還要恢宏漂亮的大會堂。大會堂建成之后，堅戰(zhàn)想要在自己的土地上舉行王祭稱王。

在奎師那的授意下，般度五子先斬魔王妖連，救出被他囚禁的國王們，因此四海揚名；其后行使剎帝利王族的責(zé)任，爭戰(zhàn)八方，收服土地，變得更加富有。此時堅戰(zhàn)舉行王祭的時機已經(jīng)成熟，便請來了持國、毗濕摩等人以及其他各國的國王參加祭儀。難敵看到了壯美的大會堂和王祭的盛大場面，嫉恨交加，請求持國想辦法將天帝城搶為己有。持國百般勸說，但再一次因不忍見兒子這般痛苦而低頭，不過他不希望難敵用戰(zhàn)爭的方式來實現(xiàn)這個要求，而維杜羅等人則堅決反對難敵的想法。

這時沙恭尼出了個主意，說不動一兵一槍，用擲色子的辦法幫難敵將天帝城贏過來。維杜羅認為賭博是大惡之事、不義之舉^[8]，還是堅決勸阻，但這個建議卻得到了持國的首肯，而堅戰(zhàn)也出于禮貌答應(yīng)了這場賭局。沙恭尼的賭技非凡，詭計多端，堅戰(zhàn)一次次告負，先是輸?shù)糌攲殻缓筝數(shù)敉鯂?，后來又押上了弟弟們和自己，最后將黑公主也輸?shù)袅?。黑公主被難降^[9]拽著頭發(fā)強扯進賭會大廳。黑公主向長輩們哭述，堅戰(zhàn)先輸?shù)糇约?，已?jīng)沒有權(quán)力再將她作為賭注……

這時，賭場周圍開始顯現(xiàn)出各種兇兆，令在場的長者們心驚膽戰(zhàn)。但因賭約是堅戰(zhàn)自己應(yīng)承下來的，除了維杜羅的維護和維羯那^[10]正直地進言，其他人都無奈地保持沉默。迦爾那則污言穢語地侮辱黑公主，而難降則稱黑公主已是奴隸，并伸手撕扯她的衣裳想羞辱她。但是他撕掉一件，在黑公主身上就又出現(xiàn)一件相同的衣裳。就這樣一件又一件撕扯，直到難降累得脫力，撕下的衣裳已經(jīng)堆了滿地。面對怖軍賭咒發(fā)誓的報復(fù)之言^[11]，以及鬼哭狼嚎的各種兇兆顯現(xiàn)，持國最終妥協(xié)，以給黑公主恩賜的方式，化解了這次賭局，放他們回天帝城。

可是禁不起難敵的慫恿，持國答應(yīng)了讓沙恭尼與堅戰(zhàn)進行第二次賭局，將行至半路的般度五子又找了回來。這次的賭注是雙方中輸者流浪森林十二年，在第十三年時還不能讓對方發(fā)現(xiàn)，否則要再流浪十二年。結(jié)果堅戰(zhàn)再一次失敗，般度五子只能穿上獸皮，帶著黑公主流浪森林。

他們在森林中流浪，許多仙人用講故事的方式教導(dǎo)他們?nèi)绾涡姓?，如何修煉，以及各種社會倫理道德規(guī)范等內(nèi)容。他們也遇到許多阿修羅和羅剎，一路上斬妖除魔。

有一天，阿諸那獨自在森林里射中一頭大野豬，走近才發(fā)現(xiàn)野豬身上還有一支箭，原來一個獵戶與他一同射中，二人決定通過比武判定獵物的歸屬。奇怪的是一向無人能敵的阿諸那卻一再被這位不起眼的獵戶打倒，但是他一次次地爬起來，堅決不認輸。這時獵戶才顯出原身，原來他是毀滅之神濕婆下凡來考驗阿諸那的，見他這樣堅忍不屈的精神，很是喜歡，賜給他一件法寶，叫獸主之寶。后來阿諸那的父親天帝因陀羅將他帶到天上學(xué)習(xí)各種法寶的應(yīng)用，他在天庭又跟隨健達縛^[12]們學(xué)習(xí)歌舞，還得到因陀羅所賜予的由創(chuàng)造之神梵天所造的螺號，這樣在天庭一待就是五年。五年后，阿諸那返回森林與兄弟們會合繼續(xù)流浪。

還有一次，除堅戰(zhàn)以外的其他兄弟因誤飲了有毒的湖水而死亡，守湖的藥叉說如果堅戰(zhàn)能夠正確回答他提出的問題，就會救回他們。在堅戰(zhàn)回答了一系列關(guān)于正法、人生、靈性智慧等問題之后，藥叉對他的回答十分滿意，不過只能救活他的一個弟弟，請他選擇。堅戰(zhàn)選擇讓無種或偕天復(fù)活。藥叉不解地問，他作為國王，怖軍有勇?lián)跞f夫之力，會幫助他四方征戰(zhàn)、保衛(wèi)王國，而阿諸那智勇雙全，對國家更為有力，為什么不選他們，卻選擇無種或偕天？堅戰(zhàn)說：“因為作為親母貢蒂所生的三個孩子中的一個，我還能活著，但是我還有另一位母親瑪?shù)吕?，我不能讓他的兒子全死掉，所以我請你選擇無種和偕天兩人中的一個復(fù)活，為瑪?shù)吕髁粝乱粋€后代。”藥叉聽了堅戰(zhàn)所言，十分高興，現(xiàn)身一變，原來是他的父親正法神（死神）閻摩。閻摩看到現(xiàn)在的堅戰(zhàn)，已不再是當初被賭博迷失了己心的那個兒子了，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磨礪，已經(jīng)成長為更加仁厚正直的人。閻摩說：“你經(jīng)受住了考驗，你的弟弟們將全部復(fù)活。我賜予你們不死，在賭約中的第十三年，你們也不會被發(fā)現(xiàn)?！钡玫剿郎竦淖８?，般度五子繼續(xù)在森林中修行。

難敵想去看看般度五子是怎樣的狼狽相，就帶著迦爾那、沙恭尼還有自己的軍隊來到森林，想貶低他們、嘲笑他們。難敵一行在森林中突然遇到了一群健達縛，健達縛們與難敵的軍隊交手，將整個軍隊打敗。迦爾那不顧難敵等人的死活，自己落荒而逃。難敵一方的隨軍大臣看到敗局已定，生命堪憂，就在森林中尋找般度五子，向他們求救。怖軍說難敵他們壞事做絕，自然會招來這樣的惡報，所以不會去解救。但是堅戰(zhàn)說無論如何與難敵他們都是兄弟，這個血緣關(guān)系是抹不掉的，遵從正法的原則，必須去救援。在堅戰(zhàn)的堅持下，阿諸那和怖軍前去解救被健達縛圍困的難敵等人。為首的健達縛武功高強，他與阿諸那交手，最后不敵阿諸那。這時他現(xiàn)出原貌，原來是阿諸那在天上學(xué)歌舞時結(jié)交的一位非常要好的健達縛朋友，名叫奇車。奇車說，他此次下凡一是要考驗一下阿諸那，二是因為看不慣難敵他們作惡，想替阿諸那把他們鏟除。堅戰(zhàn)則請求健達縛們將難敵放走。難敵解圍后，聽說是為般度五子所救，羞憤難當，不愿受其恩惠，險些絕食自盡。最終難敵在大臣們的勸說下回到象城，但經(jīng)過此事，反而更增加了他對般度五子的仇恨。

到了賭約的第十三年，般度五子必須找到一個藏身之地，不能讓難敵派出的人找到，否則還要繼續(xù)在森林中流浪十二年。就這樣般度五子與黑公主喬裝隱身于摩差國毗羅吒王的王宮中擔(dān)當宮廷仆役。堅戰(zhàn)做侍臣，怖軍當廚師，無種馴馬，偕天養(yǎng)牛，黑公主做侍女，而阿諸那則扮成太監(jiān)，憑借曾經(jīng)在天上與健達縛所學(xué)歌舞，他擔(dān)當起了教授宮女們舞蹈的職務(wù)。

難敵發(fā)兵攻打摩差國，阿諸那阻擋了難敵的軍隊，也因此被難敵發(fā)現(xiàn)了行蹤。難敵要求般度五子遵守誓約，再于森林中流浪十二年，而毗濕摩則說按歷法推算正好剛滿十三年，應(yīng)該接回般度五子，并還給他們一半國土。毗羅吒王這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他宮中隱藏著的是大名鼎鼎的五位王子，于是將女兒至上公主嫁給了阿諸那和妙賢的兒子激昂，與般度五子結(jié)成了親家。

般度五子回國后，奎師那與木柱王建議向持國要求歸還一半國土。這時般度五子與難敵雙方都注意到眼下局勢，必須首先爭取盟友以應(yīng)對隨時可能爆發(fā)的戰(zhàn)爭。雙方最先想到的都是奎師那。難敵和阿諸那幾乎同時出發(fā)去多門城找奎師那。難敵先一步進入奎師那的房間，當時奎師那正在睡覺，難敵就站在他的床頭，阿諸那緊跟著難敵進門，站在他的床尾?？鼛熌切褋?，看到了阿諸那，隨后發(fā)現(xiàn)了難敵。難敵向奎師那請求，希望他能加入己方，阿諸那說自己也是來請他的。難敵說自己先進來，應(yīng)該他先提請求，奎師那要先答應(yīng)他?？鼛熌钦f：“難敵進門在前，但是我醒來時先看到的是站在床尾的阿諸那；再者從身份上來說，難敵為兄，阿諸那為弟，兄長應(yīng)該先謙讓弟弟，所以理應(yīng)阿諸那先發(fā)出邀請。但是為了表示公平，我將自己所有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我的軍隊，一部分是我本人，而我本人不參與對戰(zhàn)?！笨鼛熌窍葐柊⒅T那要如何選擇，阿諸那選擇了請奎師那本人，軍隊則歸于難敵。難敵雖有所遺憾，但是畢竟得到一支實力強勁的軍隊。他此次來多門城也不只是要請奎師那，他還有一個目標，就是奎師那的哥哥大力羅摩^[13]。不過這位以往驍勇善戰(zhàn)的英雄厭倦了戰(zhàn)爭，拒絕了難敵的請求。

與此同時，摩德羅國公主瑪?shù)吕男值苌忱矌е緡婈爜碇г愣任遄?。沙利耶的軍隊行至半路，聽說自己的外甥派人來送食物犒勞全軍，于是很愉快地接受了。享用完供食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是難敵使詐，冒用堅戰(zhàn)之名來供養(yǎng)。為了遵守剎帝利的原則，沙利耶不得不因此加入難敵一方。

雖然雙方已經(jīng)展開了爭奪盟友的動作，但是堅戰(zhàn)不希望最后真的兵戎相見。木柱王派自己國家的大祭司前去與持國商談，希望歸還般度五子應(yīng)得的土地，戰(zhàn)爭是他們不希望看到的。持國很猶豫，一方面自己不愿開戰(zhàn)；另一方面知道難敵態(tài)度堅決，心里偏向自己的兒子，始終在掂量雙方的實力，看難敵能否在戰(zhàn)爭中占據(jù)優(yōu)勢。所以他言語模糊，既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回絕。然后持國派自己的御者桑遮耶為使者向堅戰(zhàn)回禮，也是一探虛實。桑遮耶對堅戰(zhàn)說，看情況恐怕持國與難敵不會答應(yīng)分給他們半個國家的請求。堅戰(zhàn)為了避免手足相殘，作出了最大的讓步，只要五個村莊安身?？墒请y敵一口回絕，別說五個村莊，就是連針尖兒大的地方也不給。

奎師那心知這場戰(zhàn)爭是不可避免的了，但為了堅戰(zhàn)的請求，答應(yīng)作最后的努力，作為使者從中斡旋?？鼛熌且姷匠謬?，在宮廷大會上有禮有節(jié)、義正詞嚴地析述持國這樣對待般度五子是不公正的，不符合正法。毗濕摩與維杜羅都支持奎師那。持國也幾次勸阻難敵，他很明白難敵既不占理，實力上也未必占優(yōu)勢，甘陀利公主也苦勸難敵，可是難敵一意孤行。而迦爾那和沙恭尼則從旁煽風(fēng)點火，鼓動難敵說此戰(zhàn)必勝，不能給般度五子喘息的機會，要讓他們無立錐之地。持國對難敵沒辦法，一邊擔(dān)憂，一邊又只能站在兒子一方。就這樣奎師那的出使也未能達成和解。

離開象城之前，奎師那找到了迦爾那，告訴他本是貢蒂的親生子，與般度五子是一脈血親，作為長兄，他不應(yīng)該與難敵為伍來對抗自己的親弟弟們。迦爾那說，他曾答應(yīng)難敵做永遠的朋友，會始終站在難敵一方，而且他已經(jīng)同意了為難敵參戰(zhàn)的邀請，不能自毀承諾。

貢蒂也找到迦爾那，坦誠自己對當初拋棄他一直深感憂慮和愧疚，并請求迦爾那原諒，與其他親兄弟相認，不要相互殘殺。迦爾那說，無論是身為車夫的養(yǎng)父對他的養(yǎng)育之恩，還是在所有人都嘲笑他身份低卑時難敵的知遇之恩，都不容許自己背棄他們而接受這一新的身份和地位；而且自己答應(yīng)難敵為其出戰(zhàn)在先，這時退出就喪失了武士的尊嚴，會為天下人所恥笑。不過血緣親情也是無法否認的，貢蒂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因此他答應(yīng)貢蒂，除了阿諸那，不傷害其他親兄弟，與阿諸那拼死一戰(zhàn)是他的目標，這樣無論他們兩人誰被對方殺死，貢蒂都還擁有五個兒子。

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般度五子一方集結(jié)了七支大軍；持國百子一方集結(jié)了十一支大軍，其中包括奎師那和沙利耶兩國的軍隊。當時幾乎所有的國家都卷入了這場大戰(zhàn)。毗濕摩與德羅納等人始終由持國供養(yǎng)，雖然道義上并不支持難敵，但從義務(wù)上卻認定了自己必須為難敵作戰(zhàn)。

在開戰(zhàn)前夜，持國思及難敵出師不義，又恐奎師那與般度五子力量強大，因此擔(dān)憂煩亂，夜不能寐。維杜羅勸導(dǎo)持國一夜，當依正法給般度五子合理的安排，阻止難敵挑起戰(zhàn)爭。但是在自大成性的難敵面前，軟弱的持國已無法勸阻，只能順從兒子的決定。

戰(zhàn)爭爆發(fā)，各國軍隊皆列陣于俱盧之野。毗耶娑仙人來見兒子持國，說可以賜給他慧眼，讓他親眼看到這場戰(zhàn)爭的過程。持國并未接受，因為他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兒子和自己親弟弟的兒子們對戰(zhàn)。毗耶娑將這個恩惠賜給了持國的侍從桑遮耶，讓他能夠于戰(zhàn)場觀戰(zhàn)而不傷不死，并且憑借慧眼看到戰(zhàn)爭中發(fā)生的一切，然后將戰(zhàn)爭的情況轉(zhuǎn)述給持國。

開戰(zhàn)十日后，桑遮耶從戰(zhàn)場回到持國身邊，帶來了一個噩耗，毗濕摩中箭，死期已近。持國焦急地詢問戰(zhàn)況，桑遮耶回顧了戰(zhàn)爭的經(jīng)過，從開戰(zhàn)前奎師那與阿諸那的一段關(guān)于真理與智慧的對話——“薄伽梵歌”開始……

[1] 婆蘇是一組天神，共八位。詳見本書第十章注解。

[2] 在古印度，搶婚是幾種合法聯(lián)姻的方式之一。

[3] 極裕仙人之孫。

[4] 這種借仙生子的方式為古印度法律和習(xí)俗所允許。

[5] 閻摩既是正法神，又是死神。

[6] 這是王子之間的比賽，與阿諸那旗鼓相當?shù)鸟R嘶沒有資格參加。

[7] 奎師那（），又義譯為“黑天”。他是整部史詩的靈魂，史詩中對其稱謂很多，為方便讀者對其薄伽梵身份有明確的認知，本書統(tǒng)一用“奎師那”。

[8] 古印度文化中講人的品行有四惡，即嗜獵、嗜酒、賭博、沉湎女色。

[9] 持國百子之一，是難敵作惡的得力助手。

[10] 持國百子之一，比其兄弟們正直。

[11] 怖軍發(fā)誓要打斷難敵的大腿，喝難降的血。

[12] 健達縛是一類小仙的名稱，天上的歌舞伎，非常貌美。

[13] 《摩訶婆羅多》中提到三位羅摩。一位是《羅摩衍那》中的主人公，十車王之子；一位是曾與毗濕摩對戰(zhàn)的持斧羅摩；還有一位就是奎師那的哥哥大力羅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