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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奧納多:“國王宣您?!?/p>
昂里克:“怎么回事?”
——洛普·德·維加:《勢單力薄》
勒萬·德·克努德將軍坐在辦公桌前,好像在沉思默想。辦公桌上散放著幾份文件,其中明顯有幾封剛到的信件。站在他旁邊的一個秘書似乎在等候他的命令。將軍時而用他的馬刺敲敲腳下的豪華地毯,時而漫不經(jīng)心地摩挲著用勛章鏈吊在脖子上的大象騎士團勛章。他不時地張嘴想說話,隨即又閉上嘴,擦擦腦門,又看一眼滿桌子已拆封的急件。
“怎么就!……”他終于嚷道。
這么像下結(jié)論似的喊過之后,又是片刻的寧靜。
“誰會想到,”他又說,“這幫鬼礦工竟然會這么干?一定是有人暗中煽動他們造反……可您知道嗎,瓦菲奈,事態(tài)很嚴重。法羅群島有五六百渾蛋在一個叫什么若納斯的老強盜的率領下,已經(jīng)離開了礦井;一個叫諾爾比特的狂熱青年也領著古德布蘭夏爾的那些不滿分子造反了;在頌德摩爾、胡布法羅和孔斯貝格,那些壞種們只等著一聲令下了,也許已經(jīng)起事了;連山民都卷進去了,由科拉山的最大膽的一只老狐貍肯尼博爾在指揮他們;如果給我寫信的民事代表們的話可信的話,據(jù)特隆赫姆地區(qū)北部的普遍傳言,我們懸賞緝拿的那個十惡不赦的壞蛋——冰島兇漢,在領頭造反。這些情況您都知道嗎?您對此有何看法,我親愛的瓦菲奈,嗯?”
“閣下知道采取什么措施……”瓦菲奈說。
“在這不幸的事件中,還有一個情況我弄不明白,據(jù)說我們的囚犯舒瑪赫成了起義的主謀。這好像誰都不覺得奇怪,可這卻是我最最驚奇的。我正直的奧爾齊涅喜歡的人竟然是個叛徒,我覺得很難理解??墒?,人們都一口咬定礦工們是以他的名義起事的;他的名字成了他們的口號,成了他們的聯(lián)絡口令;他們甚至把國王剝奪了他的那些頭銜又還給了他……這一切似乎都確鑿無疑……可是,六天之前,起義最初的真正跡象在礦井中剛剛露頭,阿勒菲爾德伯爵夫人怎么就已經(jīng)知道這所有的細節(jié)呢?……其中必有蹊蹺……管它呢,必須無所不備。把我的印章拿來,瓦菲奈?!?/p>
將軍寫了三封信,加上封印,交給秘書。
“派人把這幾封信送交現(xiàn)正駐防孟哥爾摩的火槍手團上校沃特豪恩男爵,讓他的團隊火速趕往起事地點……這是一紙命令,是給孟哥爾摩指揮官的,讓他加倍監(jiān)視前首相。我得親自去巡視并提審那個舒瑪赫……還有,把這封信送到斯孔根,給在當?shù)刂笓]的沃爾赫姆少校,讓他帶領一部分守軍奔赴起義老巢……去吧,瓦菲奈,這些命令,必須迅速執(zhí)行?!?/p>
秘書出去了,留下州長在冥思苦想。
“這一切很令人擔憂?!彼趯に迹澳沁吺窃旆吹牡V工,這兒是那個詭計多端的首相夫人,還有一個瘋子奧爾齊涅……不知他現(xiàn)在何處!……也許他在那幫強盜中間奔波,把陰謀叛國的那個舒瑪赫和他的女兒丟在這兒讓我保護,為了他女兒的安全,我還好心好意地把奧爾齊涅指控的那個弗烈德里克·阿勒菲爾德所在的連隊調(diào)走了哩……可我覺得這個連隊將完全能夠阻遏起義者的先頭部隊的,它駐防的地點正合適。該連隊駐防的瓦爾斯特羅姆就在斯米亞森湖和阿巴爾廢墟附近,是起義者必爭的地點之一?!?/p>
將軍想到這兒,突然被開門聲打斷。
“喂,有什么事,古斯塔夫?”
“將軍,有個使者求見閣下?!?/p>
“好,又有什么事?準是禍事!……讓他進來?!?/p>
信使被領進來,把一封信交給州長。
“閣下,”他說,“是總督殿下命我送來的?!?/p>
將軍連忙拆開信件。
“圣喬治作證。”他猛地一驚,大聲地說,“我看他們?nèi)集偭?!總督竟請我到卑爾根他那兒去!說是有件急事,是國王的命令……這急事倒是會選時候!……首相‘正在特隆赫姆地區(qū)視察,在您不在期間,將代行……’這個代理人我可不怎么信任!……‘主教將輔佐他……’的確,腓特烈真是為這個反叛地區(qū)選了兩個好管家,兩個穿長袍的人:一個首相,一個主教!……好吧,邀請那么急,又是國王的命令,只好去了。不過,我走之前,想見見舒瑪赫,審問他一下……我感覺到了,有人想把我拖進亂糟糟的陰謀中去,我有一個從不欺騙我的指南針……那就是我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