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安·米·陀思妥耶夫斯基^[1]

塞米巴拉金斯克　一八五四年十一月六日*

……我出獄已經(jīng)有十個月了，開始了我的新生活。我把那四年當(dāng)做我被活埋并釘入棺材的歲月。這段時光有多么可怕，我都無法向你訴說，我的朋友。這是一種痛苦，難以言表，沒有盡頭，因?yàn)槊恳恍r，每一分鐘都像石塊一樣壓在我的心頭。整整四年沒有一刻我不感到我是在服苦役。不過有什么可說的呢！我甚至給你寫上一百頁，你大概也想象不出我那時的生活情景。這起碼要親眼目睹——更不必說要親身體驗(yàn)了。但這樣的時刻已經(jīng)過去，現(xiàn)在它好比噩夢一樣留在我身后了，正如我原先想象的那樣，出獄是歡快的覺醒和新生活的開始……

[1] 安德烈·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1825—1897），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弟弟，工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