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前腳未出閨閣內(nèi)，名聲已到華堂前

“前腳未出閨閣內(nèi)，名聲已到華堂前”改自一首打油詩，這首打油詩起初是貶義之意，是蘇軾發(fā)難蘇小妹、嘲笑蘇小妹 ：“前腳未出閨房內(nèi)，額頭已到華堂前?！碧K小妹不甘示弱,反唇相譏道:“去年一點相思淚,今年始流到嘴邊?！睂τ谶@位絕代紅顏陸小曼來說，她也是“前腳未出閨閣內(nèi)”，但不是“額頭”，而是“名聲已到華堂前”。

自古英雄皆醉紅顏，陸小曼便絕對稱得上“紅顏”。但這“紅顏”二字卻并非誰都能當，一句“貌嫽妙以妖蠱兮，紅顏曄其揚華”直白地道出了那所謂“紅顏”定是要有月貌花容之姿色，出眾得會輕易將人蠱惑。

西漢李延年因作出一支《佳人曲》而為世人所熟知，其中“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名句更是千古流傳。李延年這支《佳人曲》中所描繪的傾國傾城的女子正是其妹妹，也因為這支曲子，李延年的妹妹被漢武帝相中，入宮成了最得寵的嬪妃，人稱為李夫人。陸小曼有數(shù)一數(shù)二的容貌，有穎悟絕人的智慧，最值得一提的便是她的多才多藝。想那武帝最愛就應(yīng)是李夫人的舞姿，輕盈唯美，那翩然風采宛若一個旋轉(zhuǎn)就穿越了千年。同樣的一身華麗，同樣的宛轉(zhuǎn)蛾眉，同樣的披金戴翠，同樣的翩若驚鴻宛若游龍，更是同樣的北方佳人，絕世而立。霞衣席上轉(zhuǎn)，花岫雪前朝。斯人一支妙舞，便是風花雪月的美好。儀鳳諧清曲，回鸞應(yīng)雅聲。再配上一曲柔歌，即是風姿綽綽、雅韻翩翩。慢臉?gòu)啥鹄w復(fù)秾，輕羅金縷花蔥蘢，便是那“世人有眼應(yīng)未見”“試舞一曲天下無”的風流。

但凡能撩人心緒的美好，都會有那么幾分相似。所以無論是相去千年的李夫人，抑或是衣鬢飄香正青春的陸小曼，她們都因冠絕一時的美艷、技壓群芳的舞姿觸動了無數(shù)人心中的柔軟，也震動了那個時代的經(jīng)緯方圓。

在陸小曼的外交生涯中，雖常因處世機敏圓滑為眾人所稱道，但真正讓她大放異彩、名噪一時的則是她精彩絕倫的舞姿。伴隨著閃爍霓虹、繞梁樂音，她先是熟絡(luò)地與各方來賓推杯換盞，繼而應(yīng)著對方的邀請款款步入舞池。陸小曼的舞步輕緩，舞姿暢快，神情端莊而熱忱。一身明艷華服的她肆意穿梭于舞池之間，就像一只花花世界里的花花蝴蝶。在北京外交部，這樣一個大型集聚中心，各類交際舞會數(shù)不勝數(shù)。這一平臺，為跳舞能手陸小曼奠定了舞動的基礎(chǔ)。

于是，男人們?yōu)榱艘欢藐懶÷娘L姿而參加舞會，陸小曼也從不會讓慕名而來的他們失望。最終，一傳十、十傳百，偌大的北京城里再沒有人不知陸小曼的芳名。而女人們則是競相模仿她，學(xué)著她舒展的舞步，學(xué)著她嫣然的巧笑，可不知為何就是學(xué)不來她的味道，便也只得在欽羨中作罷。

她的芳名，還與她自身的氣韻有關(guān)。優(yōu)雅的她配上一件優(yōu)雅的樂器，彈肖邦時陸小曼靜氣凝神，徜徉于只屬于她自己的精神世界，彈舒曼時陸小曼便會出神，沉浸于百年以前那個德國音樂家的獨自“狂歡”；提筆作畫時，水墨工筆、花鳥蟲魚；寫得一手好字，蠅頭小楷、自如草書；飛揚輕舞，會古典獨舞、快步探戈……如此的多才多藝的女子，構(gòu)成完整的陸小曼。

人們常說女人的魅力要靠男人來證明。陸小曼的美麗吸引著眾多男性，他們甘愿拜倒在陸小曼的石榴裙下。陸小曼未出閣之前，就已經(jīng)是北京“一道不可不看的風景”，其美麗才情已冠絕京城。所有人都以一睹陸小曼的絕世風采為榮。她小小年紀便在外交部工作并卓有成績，是人人歡喜的女子。她會玩會跳舞會票戲，在社交場合如魚得水。上至達官貴人，下至文人墨客，無不為之傾倒!簡直驚艷到驚覺！她極聰慧又極美麗，知識淵博又極健談，神態(tài)就越發(fā)俏麗！有陸小曼的地方，所有女人都黯然失色。

有“第一美人”之稱的陸小曼，曾受到無數(shù)人的贊美和欣賞。很多男人都夸許陸小曼的美貌，就連女人對她也贊不絕口、羨慕不已。一位女性，在年紀輕輕時頭上的光環(huán)就如此炫目究竟是一件好事還是一樁壞事呢？

名聲，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很重要的，可以成全你，也可以毀掉你。但名聲的好壞該由我們自己的行動來定位。陸小曼是一個任性自在的人。她不在乎世俗的眼光與偏見，她只注重自己的性情。她聰穎，外貌清秀，多才多藝，同時又桀驁不馴，高傲得像一只孔雀。她是一朵“交際花”。那時，“交際花”是舶來的褒義詞，多為出身豪門的名媛所屬，經(jīng)過系統(tǒng)有序的培訓(xùn)，集才藝與美貌為一身，令人艷羨。

浮華和贊譽也許會迷失她的心性，使她不再安于平淡的個人生活和家庭生活，她要時刻活在眾人艷羨的眼光里，她要時時有人隨侍左右，她要待在熱鬧中不肯出來，這一切會對她以后的家庭生活產(chǎn)生巨大的影響。家庭生活的平淡會讓她不安于寂寞的心感到無趣，興味索然，一旦家庭生活中的責任與她的社交生活發(fā)生沖突，她就會不假思索地捍衛(wèi)她的社交生活。當然，這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