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峰義存禪師語錄》

[唐]義存[1]

1.僧問：“初心、后心[2]不會。乞師指示?！睅熢疲骸敖涛抑甘臼裁?？”進云：“爭奈不會?！睅熢疲骸叭曜圆粫覠o罪過。”進云：“再乞指示。”師云：“會么？”進云：“不會?！睅熢疲骸翱嘣?！苦哉！爭得與么難救?！眴枺骸叭绾问钦嫠锥B[3]？”師云：“真俗二諦且從仁者自己，事作么生？”進云：“不會?！睅熢疲骸白约荷胁粫?，問什么二諦三諦。”

問：“如何是諸佛？”師云：“莫觸諱[4]?！边M云：“如何是不觸諱？”師云：“解無慚愧。”

【注釋】

[1]義存(822～908)：泉州南安人，唐代著名禪僧，俗姓曾，號雪峰。十七歲落發(fā)出家，二十四歲時遭遇會昌法難，被迫還俗，到芙蓉靈訓(xùn)門下，禁令解除后，義存游歷全國各地，在幽州寶剎寺受具足戒。咸通年中到象骨山結(jié)庵創(chuàng)院，徒眾數(shù)量龐大。梁開平二年圓寂。其弟子中云門文偃最為著名，為云門宗之祖?！堆┓辶x存禪師語錄》，林弘衍編。

[2]初心、后心：初心，初發(fā)心。后心，與初心相對，后來發(fā)起的心志，形容長久于佛道，修行精進的人。

[3]真俗二諦：世間法為俗諦，出世間法為真諦。真諦，真實不虛的道理，又作勝義諦，第一義諦，指出世間的不變真理。俗諦，世俗之人所知的道理，與真諦相對。

[4]諱：避諱。

2.師一日與玄沙[1]、招慶[2]游山次。沙云：“看者象骨峰頭，還有佛法也無？若道有，作么生說有？若道無，且作么生說無？”師云：“你道什么？”慶云：“是有是無？”沙云：“若與么？和尚與招慶總明前，不明后?！睅熢疲骸叭昵易髅瓷?？”沙云：“佛法還曾有么？作么生說有無？試道看，還是也無?！鄙秤謫栒袘c：“作么生說有無底句？”慶云：“是者個，作么生說有無?！鄙吃疲骸罢袘c也作么生說有無?！睉c云：“和尚是什么心行[3]？”沙云：“不是者個道理?！睅熢疲骸澳阕髅瓷f有無？”沙云：“即今是有是無？”師云：“你也作么生？”沙云：“不是外物。”有僧來禮拜師，師問：“什么處來？”僧云：“藍田來。”師云：“何不入草？”長慶聞，乃云：“險?！?/p>

【注釋】

[1]玄沙：玄沙師備(835～908)，福州閩縣人，唐代著名禪僧。少年時以捕魚為業(yè)，三十歲出家。著有《玄沙師備禪師廣錄》。

[2]招慶：長慶慧棱(854～932)，杭州鹽官人，唐末五代僧人。十三歲出家，遍參禪院，在雪峰義存門下參學(xué)三十年，后為其法嗣。曾住招慶，后住長慶院，世稱長慶慧棱。

[3]心行：心內(nèi)之作用、活動、狀態(tài)、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