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荷之魂⁽¹⁸⁾

有序

盆蓮飲雨初放，折了幾枝，供在案頭，又聽侄輩讀周茂叔的《愛蓮說》，便不得不聯(lián)想及于三千里外《荷花池畔》的詩人。賦此寄呈實秋，兼上景超及其他在西山的諸友。

太華玉井的神裔?。?/p>

不必在污泥里久戀了。

這玉膽瓶里的寒漿有些冽骨嗎？

那原是沒有墮世的山泉哪！

高賢的文章??！雛鳳的律呂?。?/p>

往古來今竟攜了手來諛媚著你。

來罷！聽聽這蜜甜的贊美詩罷！

抱霞搖玉的仙花呀！

看著你的軀體，

我怎不想到你的靈魂？

靈魂??！到底又是誰呢？

是千葉寶座上的如來，

還是丈余紅瓣中的太乙呢？

是五老峰前的詩人，

還是洞庭湖畔的騷客呢？

紅荷的魂??！

愛美的詩人?。?/p>

便稍許艷一點兒，

還不失為“君子”。

看那顆顆袒張的荷錢?。?/p>

可敬的——向上的虔誠，

可愛的——圓滿的個性。

花魂??！佑他們充分地發(fā)育罷！

花魂啊，

須提防著，

不要讓菱芡藻荇的勢力

蠶食了澤國的版圖。

花魂??！

要將崎嶇的動的煙波，

織成燦爛的靜的繡錦。

然后，

高蹈的鸕鶿??！

熱情的鴛鴦啊！

水國煙鄉(xiāng)的顧客們??！……

只歡迎你們來

逍遙著，偃臥著；

因為你們知道了

你們的義務(wù)。

本詩原載于1922年9月11日《清華周刊》第250期，后收入《紅燭·青春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