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獻(xiàn)考察
南朝郊祀歌留存狀況考論
閆運(yùn)利(北京,首都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100089)
摘要:南朝政權(quán)更迭頻繁,各君主熱衷郊祀天地。郊祀歌乃天子郊祀天地神靈所用樂歌,《樂府詩集》收錄南朝郊祀樂歌七十六首。學(xué)人研究南朝郊祀樂歌集中于郊祀制度的探討。文章旨在厘清宋、齊、梁、陳郊祀活動(dòng)及郊祀樂歌留存狀況,并從樂府學(xué)角度對(duì)此時(shí)期郊祀歌辭創(chuàng)作、表演等情況略作考察。
關(guān)鍵詞:南朝 郊祀歌 留存狀況
作者簡介:閆運(yùn)利,女,1987年1月生,河北邢臺(tái)人?,F(xiàn)為首都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中國古代文學(xué)專業(yè)2014級(jí)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yàn)槲簳x南北朝隋唐五代文學(xué)及樂府學(xué)。
郊祀活動(dòng)是一個(gè)國家禮樂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郊祀歌是天子郊祀天地神靈所用的樂歌。南朝社會(huì)動(dòng)蕩不安,政權(quán)更迭頻繁。各朝君主出于維護(hù)政治威嚴(yán)的現(xiàn)實(shí)考慮,熱衷于郊祀天地。祭天祀神逐漸成為維護(hù)政治權(quán)利的一種手段,大多與精神追求和宗教信仰無關(guān)。宋郭茂倩《樂府詩集》收錄南朝郊祀歌七十六首,宋十二首,齊四十四首,梁二十首,無陳郊祀歌。學(xué)人研究南朝郊祀樂歌主要集中于郊祀制度,如徐迎花《梁武帝時(shí)期郊祀制度問題研究》等。本文旨在厘清宋、齊、梁、陳郊祀活動(dòng)及郊祀歌留存狀況,并從樂府學(xué)角度對(duì)此時(shí)期郊祀歌辭創(chuàng)作、表演等情況略作考察。
一
劉宋王朝近六十年,郊祀告天約十八次。集中于文帝、孝武帝朝,以南郊祭天為主。武帝永初元年即位,柴燎告天。二年正月辛酉,親祠南郊,大赦天下,所用郊祀樂不見文獻(xiàn)記載?!端螘分尽穬H載撰宗廟歌、改燕射樂及《正德》、《大豫》舞:
宋武帝永初元年七月,有司奏:“皇朝肇建,廟祀應(yīng)設(shè)雅樂,太常鄭鮮之等八十八人各撰立新哥。黃門侍郎王韶之所撰哥辭七首,并合施用?!痹t可。十二月,有司又奏:“依舊正旦設(shè)樂,參詳屬三省改太樂諸哥舞詩。黃門侍郎王韶之立三十二章,合用教試,日近,宜逆誦習(xí)。輒申攝施行?!痹t可。又改《正德舞》曰《前舞》,《大豫舞》曰《后舞》。
宋《前舞》、《后舞》改自西晉《正德》、《大豫》舞,使用場(chǎng)合及舞人服飾等應(yīng)均依晉儀,通用于郊廟祭祀。
景平元年正月辛丑,少帝親祠南郊。雖“善騎射,解音律”,但因嬉戲無度,兩年即被廢。至文帝,七次親祀南郊。《宋書·文帝本紀(jì)》載六次:
(元嘉)二年春正月丙寅,司徒徐羨之、尚書令傅亮奉表歸政,上始親覽。辛未,車駕祠南郊。
(元嘉)四年春正月辛巳,車駕親祠南郊。
(元嘉)六年正月辛丑,車駕親祠南郊。
(元嘉)十二年春辛酉,大赦天下。辛未,車駕親祠南郊。
(元嘉)十四年春正月辛卯,車駕親祠南郊,大赦天下。文武賜位一等;孤老、六疾不能自存者,人賜谷五斛。
(元嘉)二十六年春正月辛巳,車駕親祠南郊。
《南朝宋會(huì)要》另載一次:
(元嘉)二十年正月辛亥。
大赦天下,賞賜文武、百姓,南郊祀天逐漸成為君主施行教化、凝聚民心的重要政治手段。這也是南朝郊祀活動(dòng)的顯著特征。
元嘉十八年,集眾臣商議制郊祀歌?!端螘分尽份d:
元嘉十八年九月,有司奏:“二郊宜奏登歌?!?sup>
但因戰(zhàn)事,此提議暫未實(shí)行。二十二年,開始設(shè)南郊登歌?!端螘分尽份d:
二十二年,南郊,始設(shè)登歌,詔御史中丞顏延之造哥詩,廟舞猶缺。
顏延之所造歌詩,《宋書·樂志》輯為《宋南郊雅樂登歌三篇》——《天地郊夕牲歌》《天地郊迎送神歌》《天地饗神歌》,《樂府詩集》錄為《宋南郊登歌》——《夕牲歌》《迎送神歌》《饗神歌》
?!段倪x》選前兩首《夕牲歌》《迎送神歌》,名為《宋郊祀歌二首》
?,F(xiàn)將第三首《饗神歌》完整歌辭錄于下:
營泰畤,定天衷。思心睿,謀筮從。建表蘊(yùn),設(shè)郊宮。田燭置,權(quán)火通。歷元旬,集首吉。飾階壇,坎列室。中星兆,六宗秩。乾宇晏,地區(qū)謐。大孝昭,祭禮供。牲日展,盛自躬。具陳器,備禮容。形舞綴,被歌鐘。望帝閽,從神蹕。靈之來,辰光溢。潔粢酌,娛太一。明輝夜,華皙日。祼既始,獻(xiàn)又終。煙薌鬯,報(bào)清穹。饗宋德,祚王功,休命永,福履充。
《初學(xué)記·禮部上》載前十二句為晉郊祀歌:
晉郊祀歌曰:整泰壇,祀皇神。精氣感,百靈賓。蘊(yùn)朱火,燎芳薪。紫煙游,冠青云。又曰:營泰畤,定天衷。思心睿,謀筮從。建表蘊(yùn),設(shè)郊宮。田燭置,權(quán)火通。歷元旬,集首吉。飾階壇,坎列室。
逯欽立將之進(jìn)一步歸入傅玄名下,而《宋書·樂志》《樂府詩集》均未作收錄。從目前掌握材料看,顏延之確曾作《天郊饗神歌》,但其歌辭原貌今不可考。如謝超宗刪改《天郊饗神歌》歌辭,作《文德宣烈之樂》:
營泰畤,定天衷。思心睿,謀筮從。此下除二句。田燭置,權(quán)火通。大孝昭,國禮融。此一句改,余皆顏辭,此下又除二十二句。
若依《宋書·樂志》所載顏辭,“田燭置,權(quán)火通”下還有“歷元旬……地區(qū)謐”八句,《南齊書·樂志》并未注明“此下除八句”??赡苁捵语@所見《天郊饗神歌》歌辭與《宋書·樂志》載錄的并不完全相同,暫以《宋書·樂志》為準(zhǔn)。
《宋北郊雅樂登歌三篇》前兩首與南郊同,第三首《地郊饗神歌》歌辭不見記載。但可通過謝超宗《地德凱容之樂》略觀其歌辭內(nèi)容:
繕方丘,端國陰。掩圭晷,仰靈心。詔源委,遍丘林。此下除八句。禮獻(xiàn)物,樂薦音。此下除二十二句,余皆顏辭。
關(guān)于兩組登歌的具體表演方式,《宋書·樂志》載:
有司又奏:“元會(huì)及二廟齋祠,登哥依舊并于殿庭設(shè)作。尋廟祠,依新儀注,登哥人上殿,弦管在下;今元會(huì),登哥人亦上殿,弦管在下?!辈⒃t可。
故奏南郊、北郊登歌,也可能人在壇上,弦管在下。鄭玄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貴人聲也。”漢高祖時(shí),登歌獨(dú)唱?!稘h書·禮樂志》載:
乾豆上,奏登歌,獨(dú)上歌,不以管弦亂人聲,欲在位者遍聞之,猶古之《清廟》之歌也。
至宋齊,配以絲竹弦管。梁、北周時(shí)期,又加以鐘磬、笙管,且“笙人立于階下,間歌合樂”。可見登歌最初是祭祀、燕饗時(shí),堂上所奏之歌。后專用于皇帝升明堂、登壇,如謝莊《宋明堂歌》,皇帝升明堂奏登歌。至梁、北周,皇帝初獻(xiàn)及獻(xiàn)配帝結(jié)束奏登歌,如沈約《梁南郊登歌二首》、庾信《周祀圜丘歌》。從目前所存郊祀歌辭看,登歌大致有兩種樂歌形式:一種為整套祭祀樂歌的總稱,如顏延之《宋南郊登歌》包括《夕牲歌》《迎送神歌》《饗神歌》;一種是作為其中一個(gè)儀式環(huán)節(jié)專用樂歌,如用于皇帝登壇、初獻(xiàn)、升明堂等。
孝武帝即位,兩年一祠南郊,始宗祀明堂?!端螘ば⑽涞郾炯o(jì)》載:
孝建元年春正月己亥朔,車駕親祠南郊,改元,大赦天下。
(孝建)三年春正月庚寅,立第十八皇第休范為順陽王……辛丑,車駕親祠南郊。
(大明)二年春正月辛亥,車駕祠南郊。
(大明)四年春正月辛未,車駕祠南郊。
(大明)六年春正月辛卯,車駕親祠南郊。是日,又宗祀明堂。大赦天下。
《南朝宋會(huì)要》另載大明八年正月辛巳,親祠南郊、明堂。孝武帝時(shí),另制郊祀樂?!端螘分尽份d:
孝建二年九月……眾議并同宏:“祠南郊迎神,奏《肆夏》?;实鄢醯菈唷兜歉琛?。初獻(xiàn),奏《凱容》、《宣烈》之舞。送神,奏《肆夏》?!痹t:“可?!?sup>
《肆夏》、《登歌》等樂歌不見文獻(xiàn)記載?!秳P容》、《宣烈》之舞同作于此時(shí),《宋書·樂志》載:
孝建二年九月……晉氏之樂,《正德》、《大豫》,及宋不更名,直為《前》、《后》二舞,依據(jù)昔代,義舛事乖。今宜釐改權(quán)稱,以《凱容》為韶舞,《宣烈》為武舞。祖宗廟樂,總以德為名。
又因“郊祀之樂,無復(fù)別名,仍同宗廟而已?!?sup>故《凱容》、《宣烈》之舞同用于郊祀。關(guān)于其舞容,《南齊書·樂志》載:
《宣烈》舞,執(zhí)干戚。郊廟奏,平冕黑介幘,玄衣裳,白領(lǐng)袖、絳領(lǐng)袖中衣,絳合幅袴,絳襪。
《凱容》舞,執(zhí)羽籥。郊廟,冠委貌,服如前。
可見《宣烈》、《凱容》舞的舞人服飾等,均沿用魏明帝《武始》、《咸熙》舞。
謝莊《宋明堂歌》作于孝武帝時(shí)期,《南齊書·樂志》載:
明堂歌辭,祠五帝。漢郊祀歌皆四言,宋孝武使謝莊造辭,莊依五行數(shù),木數(shù)用三,火數(shù)用七,土數(shù)用五,金數(shù)用九,水?dāng)?shù)用六。
《宋書·樂志》輯謝莊《宋明堂歌》:
《迎神歌詩》,依漢郊祀迎神,三言,四句一轉(zhuǎn)韻。
《登歌詞》,舊四言。
《歌太祖文皇帝詞》,依周頌體。
《歌青帝詞》,三言,依木數(shù)。
《歌赤帝辭》,七言,依火數(shù)。
《歌黃帝辭》,五言,依土數(shù)。
《歌白帝辭》,九言,依金數(shù)。
《歌黑帝辭》,六言,依水?dāng)?shù)。
《送神歌辭》,漢郊祀送神,亦三言。
《天郊饗神歌》。
《天郊饗神歌》,《樂府詩集》未收錄?!端螘分尽份d入,但無歌辭,未詳所用。
謝莊精通文學(xué)、音樂、禮學(xué)?!澳昶邭q,能屬文,通《論語》?!?sup>“所著文章四百余首,行于世。”
《隋書·經(jīng)籍志》載:
宋金紫光祿大夫謝莊集十九卷。
《舊唐書·經(jīng)籍志》載:
謝莊集十五卷。
至宋代,僅余一卷?!端螘に囄闹尽份d:
謝莊集一卷。
明張溥輯為《謝莊集》,賦四篇、文三十篇、樂府十一首、詩及聯(lián)句十五首。其山水、應(yīng)制詩清雅流麗,鍾嶸評(píng)曰:“氣候清雅”、“興屬閑長”
。所作《明堂歌》亦是如此,歌五帝之辭若四季風(fēng)景小詩,清新、動(dòng)人。如歌青帝“雁將向,桐始蕤。柔風(fēng)舞,暄光遲”。歌白帝“木葉初下洞庭始揚(yáng)波。夜光徹地翻霜照懸河”。歌黑帝“鵲將巢冰已解。氣濡水風(fēng)動(dòng)泉”。此種寫作風(fēng)格在郊祀歌辭創(chuàng)作中并不常見。依五行數(shù)作明堂歌的方式,影響至謝朓《齊雩祭樂歌》、庾信《周祀五帝歌》。
自前廢帝劉子業(yè)始,郊祀活動(dòng)逐漸走向衰落?!端螘贰赌铣螘?huì)要》載:
明帝泰始二年十一月,車駕親郊,奉謁昊天上帝,高祖武皇帝配饗。
(泰始)四年春正月己未,車駕親祠南郊。大赦天下。
(元徽)三年春正月辛巳,車駕親祠南郊、明堂。
明帝泰始六年制定“間二年一祭南郊,間一年一祭明堂”。可見并未付諸實(shí)施。
綜上所述,劉宋頻繁祭天,集中于文帝、孝武帝朝。郊祀樂歌有顏延之《宋南郊登歌》《宋北郊登歌》,謝莊《宋明堂歌》及孝武帝朝《肆夏》《登歌》等。今僅存《宋南郊登歌》《宋明堂歌》十二首。奏南、北郊登歌,可能人在壇上,弦管在下,配以《凱容》、《宣烈》舞。謝莊《宋明堂歌》,歌五帝之辭若四季風(fēng)景小詩,清新、動(dòng)人。以五行數(shù)作明堂樂歌的方式影響至謝朓、庾信。
二
南齊王朝二十四年,皇帝親祠南郊十次,郊祀天地更加頻繁?,F(xiàn)存四十四首郊祀樂歌,歌辭多刪改宋辭。
高帝建元元年夏,即位南郊,柴燎告天。二年春正月辛丑,親祠南郊,用謝超宗辭作郊祀歌?!赌淆R書·樂志》載:
建元二年,有司奏,郊廟雅樂歌辭舊使學(xué)士博士撰,搜簡采用,請(qǐng)敕外,凡義學(xué)者普另制立。參議:太廟登歌宜用司徒褚淵,余悉用黃門郎謝超宗辭。超宗所撰,多刪顏延之、謝莊辭以為新曲,備改樂名。
謝超宗刪改顏延之、謝莊辭作《齊南郊樂歌》十三首,但“以為新曲,備改樂名”,配樂和樂名均不同于宋。又《南齊書·樂志》載:
建元初,詔黃門郎謝超宗造明堂夕牲等辭,并采用莊辭。
采謝莊辭作《齊明堂樂歌》十五首。事實(shí)上,謝超宗《齊明堂樂歌》同時(shí)采用宋殷淡辭。如薦豆呈毛血所奏《嘉薦樂二首》,歌辭全部用殷淡《宋章廟樂舞歌十五首》中的《嘉薦樂》,并將一首分為兩首。再如皇帝初獻(xiàn)所奏《凱容宣烈樂》,還東壁受福酒所奏《嘉胙樂》,歌辭分別采用《宋章廟樂舞歌十五首》中的《休成樂》《嘉胙樂》
。
關(guān)于《齊北郊樂歌》,《隋書·音樂志》載:
齊氏承宋,咸用元徽舊式,宗祀朝饗,奏樂俱同,唯北郊之禮,頗有增益?;实廴雺瞄T,奏《永至》;飲福酒,奏《嘉胙》;太尉亞獻(xiàn),奏《凱容》;埋牲,奏《隸幽》;帝還便殿,奏《休成》;眾官并出,奏《肅成》。此乃元徽所闕,永明六年之所加也。唯送神之樂,宋孝建二年秋起居注云“奏《肆夏》”,永明中,改奏《昭夏》。
可見《永至》《嘉胙》等六首樂歌乃永明六年所加,《昭夏》為永明中所改。另據(jù)《南齊書·謝超宗傳》記載,自永明元年起,謝超宗“愈不得志”。并于流放途中,被賜自盡,因此謝超宗不可能于永明六年再增改《齊北郊樂歌》。因此現(xiàn)存《齊北郊樂歌》歌辭乃謝超宗作于建元初年,永明年間另有他人增改。
南齊郊祀樂歌多重奏,如《南齊書·樂志》載南郊樂:
群臣出入,奏《肅咸之樂》。牲出入,奏《引牲之樂》。薦豆呈毛血,奏《嘉薦之樂》。右《夕牲歌》,并重奏。迎神,奏《昭夏之樂》……皇帝還便殿,奏《休成之樂》,重奏。
北郊同南郊。明堂樂歌則無重奏,另制新辭,如《嘉薦樂》作兩首。郊祀時(shí)配以宋《前》、《后》舞,舞人冠服如魏明帝《武始》、《咸熙》舞。如《南齊書·樂志》載:
魏明帝世尚書所奏定武始舞服,晉、宋承用,齊初仍舊,不改宋舞名。
齊用宋《前》、《后》舞,舞名、舞辭均未改。但新增《前舞階步歌》《后舞階步歌》,舞出入時(shí)所奏。
武帝永明元年正月辛亥大赦、改元,親祠南郊。其后分別于永明三年、七年、九年親祠南郊,《南齊書·武帝本紀(jì)》載:
三年春正月辛卯,車駕祠南郊,大赦。二月辛丑,車駕祠北郊。
七年春正月,辛亥,車駕祠南郊,大赦。
九年春正月,辛丑,車駕祠南郊,詔“京師見囚系,詳量原遣”。
郊祀歌沿用高帝朝。永明四年閏正月辛亥,武帝親耕籍田。大赦天下,賞賜孤老貧窮?!端螘ざY志》載元嘉籍田之儀:
先立春九日,尚書宣攝內(nèi)外,各使隨局從事。司空、大農(nóng)、京尹、令、尉,度宮之辰地八里之外,整制千畝,開阡陌。立先農(nóng)壇于中阡西陌南,御耕壇于中阡東陌北。將耕,宿設(shè)青幕于耕壇之上?;屎髱浟鶎m之人出種稑之種,付籍田令。耕日,太祝以一太牢告祠先農(nóng),悉如祠帝社之儀。孟春之月,擇上辛后吉亥日,御乘耕根三蓋車,駕蒼駟,青旌,著通天冠,青幘,朝服青袞,帶佩蒼玉。藩王以下至六百石皆衣青。唯三臺(tái)武衛(wèi)不耕,不改服章。車駕出,眾事如郊廟之儀。車駕至籍田,侍中跪奏:“尊降車?!迸R壇,大司農(nóng)跪奏:“先農(nóng)已享,請(qǐng)皇帝親耕?!碧妨钯澰唬骸盎实塾H耕?!比迫?。于是群臣以次耕,王公等開國諸侯五推五反,孤卿大夫七推七反,士九推九反。籍田令率其屬耕,竟畝,灑種,即耰,禮畢。
齊選“正月辛亥”籍田,可見遵宋儀“擇上辛后吉亥日”。車駕、朝服、飾物等均尚青色,唯武將、衛(wèi)士不改服章。太牢告祀先農(nóng)等儀式眾多,而江淹奉敕造《籍田歌》僅二首?!赌淆R書·樂志》載:
永明四年籍田,詔驍騎將軍江淹造籍田歌。淹制二章,不依胡、傳,世祖口敕付太樂歌之。
可見,齊籍田儀式及樂歌使用多有簡化。《樂府詩集》收此二章為《迎送神升歌》《饗神歌》。逯欽立另收《牲出入歌》《薦豆呈毛血歌辭》《奏宣列之樂歌舞》于江淹名下,注曰“未詳所用”。據(jù)此推測(cè),江淹可能另創(chuàng)作一組郊祀樂歌,唯此三首流傳下來。
明帝“簡于出入,竟不南郊”。建武二年,天大旱,眾臣商議雩祭求雨之事。此次雩祭謹(jǐn)依明堂之儀,先迎神、歌世祖武皇帝,接著遍歌青、赤、黃、白、黑帝,最后送神。謝朓依謝莊五行數(shù),作《齊雩祭樂歌》八首?!赌淆R書·樂志》載:
建武二年,雩祭明堂,謝朓造辭,一依謝莊,唯世祖四言也。
雩祭求雨儀式在新建雩壇上舉行,其形制如《南齊書·禮志》載:
今筑壇宜崇四尺,其廣輪仍以四為度,徑四丈,周員十二丈,而四階也。
設(shè)五帝之位“各依其方,如在明堂之儀。”并且以世祖武皇帝配饗。又因女巫不習(xí)歌舞,故歌舞樂人皆用童子?!赌淆R書·禮志》載:
今之女巫,并不習(xí)歌舞,方就教試,恐不應(yīng)速。依晉朝之儀,使童子,或時(shí)取舍之宜也。
表演盛況如歌辭所繪“張盛樂,奏《云舞》。集五精,延帝祖?!?sup>
謝朓詩清新流麗、情致蕭散,在郊祀樂歌創(chuàng)作中多有流露。如形容雨來“族云蓊郁溫風(fēng)煽,興雨祁祁黍苗遍”(《歌赤帝》),黍苗久逢甘霖的歡樂、盡享恩澤的暢快,讓人想起陶潛筆下“有風(fēng)自南,翼彼新苗”。再如寫秋景“嘉樹離披榆關(guān)命賓鳥。夜月如霜秋風(fēng)方嫋嫋”(《歌白帝》),秋風(fēng)嫋嫋、夜月如霜、草木疏落、鴻雁飛過,儼然一幅邊塞秋夜圖。
明帝后,東昏侯蕭寶卷堅(jiān)持親祠南郊兩次?!赌淆R書·東昏侯本紀(jì)》載:
永元元年春正月,辛卯車駕祠南郊。
三年春正月,辛亥,車駕祠南郊,詔大赦天下,百官陳讜言。
和帝最后在位兩年,雖于江陵立南、北郊,但并沒有舉行郊祀儀式。
綜上而言,南齊郊祀天地更加頻繁,各朝君主注重郊祀禮儀細(xì)節(jié)的探討。謝超宗《齊南郊樂歌》《齊北郊樂歌》《齊明堂樂歌》作于建元初年,多刪改或直接采用顏延之、謝莊、殷淡等人歌辭,永明年間另有他人增改《北郊樂歌》。江淹郊祀樂歌創(chuàng)作頗豐,歌辭多已不見,今存五首。《齊籍田樂歌》僅兩首,齊籍田儀式及樂歌使用趨于簡化。謝朓依謝莊五行數(shù)作《齊雩祭樂歌》八首,歌辭清新流麗、情致蕭散。雩祭求雨儀式在新建雩壇上舉行,歌舞樂人皆用童子。
三
蕭梁王朝統(tǒng)治五十五年,南郊祀天十九次,集中于武帝時(shí)期?,F(xiàn)存梁郊祀樂歌二十首,均為沈約作于天監(jiān)七年至十年間。武帝“修郊祀,治五禮,定六律”。崇尚質(zhì)樸、簡約,且致力于恢復(fù)古禮樂。多改郊祀禮儀,如去階步之樂、增撤食之歌、三獻(xiàn)改為一獻(xiàn)、祀明堂不迎神等。
天監(jiān)元年,武帝下詔訪百僚,商量制定梁樂之事。但“對(duì)樂者七十八家,咸多引流略,浩蕩其詞,皆言樂之宜改,不言改樂之法”。故梁初基本沿用宋、齊樂。七年,省去太尉亞獻(xiàn)、光祿終獻(xiàn),只留皇帝初獻(xiàn)。《隋書·禮儀志》載:
七年,帝以一獻(xiàn)為質(zhì),三獻(xiàn)則文,事天之道,理不應(yīng)然,詔下詳議……自是天地之祭,皆一獻(xiàn)。始省太尉亞獻(xiàn),光祿終獻(xiàn)。
天監(jiān)十年,祭品省牲牢,始用蔬果之薦。《隋書·禮儀志》載:
若水土之品,蔬果之屬,猶宜以薦,止用梨棗橘栗四種之果,菖蒲葵韭四種之葅,粳稻黍粱四種之米。
沈約所作郊祀樂歌,省去亞獻(xiàn)、終獻(xiàn),只有皇帝初獻(xiàn)所奏《登歌》。并且有《滌雅》《牷雅》,用于牲出入、薦豆呈毛血。可見沈約郊祀樂歌應(yīng)該作于天監(jiān)七年至十年間。
梁武帝“素善鐘律,詳悉舊事,遂自制定禮樂”。所改樂器,“被以八音,施以七聲,莫不和韻”
。又思弘古樂,以“雅”命名國樂。依天數(shù),作十二雅樂,共三十曲,歌辭均為沈約所作。郊祀天地用六雅樂,十一曲,即沈約《梁雅樂歌》?;实鄢鋈胱唷痘恃拧啡?,牲出入奏《滌雅》,薦毛血奏《牷雅》,降神及迎送神奏《諴雅》三曲,皇帝飲福酒奏《獻(xiàn)雅》,燎埋奏《禋雅》二曲。沈約另作《梁南郊登歌二首》《梁北郊登歌二首》《梁明堂登歌》,《隋書·音樂志》載:
南郊皇帝初獻(xiàn)奏登歌,二曲,三言。
北郊皇帝初獻(xiàn)奏登歌,二曲,四言。
明堂遍歌五帝登歌,五曲,四言。
至梁,登歌專用于皇帝初獻(xiàn)。并配以《大壯》、《大觀》舞?!端鍟ひ魳分尽份d:
大壯舞奏夷則,大觀舞奏姑洗,取其月王也。二郊、明堂、太廟,三朝并同用。
《大壯》、《大觀》舞分別為梁武舞、文舞,郊廟祭祀通用。此二舞表演情況,應(yīng)與宋《凱容》、《宣烈》舞相似。如《隋書·音樂志》載:
至于梁初,猶用《凱容》、《宣業(yè)》之舞,后改為《大壯》、《大觀》焉。今人猶喚《大觀》為《前舞》,故知樂名雖隨代而改,聲韻曲折,理應(yīng)常同。
“聲韻曲折,理應(yīng)常同”,可見南朝雅舞多郊廟通用,且相互因襲。從晉《正德》、《大豫》舞,宋《前》、《后》舞(后改名為《凱容》、《宣烈》),齊《前》、《后》舞,到梁《大壯》、《大觀》舞,均依曹魏《武始》、《咸熙》舞,少有變化。
沈約之后,蕭子云分別于普通中、大同年間兩次修改沈約雅樂歌辭?!端鍟ひ魳分尽份d:
普通中,薦蔬之后,改諸雅歌,敕蕭子云制詞。既無牲牢,遂省《滌雅》、《牷雅》云。
天監(jiān)十年,祭品省牲牢,始用蔬果之薦。故蕭子云于普通中修改雅歌,并去掉《滌雅》《牷雅》(用于獻(xiàn)牲)。關(guān)于此次修改,《梁書·蕭子云傳》載:
梁初,郊廟未革牲牷,樂辭皆沈約撰,至是承用,子云始建言宜改。啟曰:“伏惟圣敬率由……臣比兼職齋官,見伶人所歌,猶用未革牲前曲。圜丘眡燎,尚言‘式備牲牷’;北郊《諴雅》,亦奏‘牲云孔備’;清廟登歌,而稱‘我牲以潔’;三朝食舉,尤詠‘朱尾碧鱗’。聲被鼓鐘,未符盛制。臣職司儒訓(xùn),意以為疑,未審應(yīng)改定樂辭以不?”敕答曰:“此是主者守株,宜急改也?!比允棺釉谱?。
蕭子云此次修改約十曲,“臣前所易約十曲”。具體為哪十曲,不得而知。
關(guān)于蕭子云改作《相和引》,《隋書·音樂志》載:
普通中,薦蔬之后,敕蕭子云改諸歌辭為《相和引》,則依五音宮商角徵羽為第次,非隨月次也。
從蕭子云《相和引》歌辭內(nèi)容看,多寫春、夏、秋、冬四時(shí)與音樂五聲。從樂歌功用看,《相和五引》是三朝元會(huì)儀式樂的第一章。均與獻(xiàn)牲、薦疏關(guān)系不大,此段材料中“普通中,薦蔬之后”與蕭子云改作《相和引》并無直接關(guān)系。且《隋書·音樂志》還有一處記載蕭子云普通中修改雅樂歌辭之事:
普通中,薦蔬之后,改諸雅歌,敕蕭子云制詞。既無牲牢,遂省《滌雅》、《牷雅》云。
對(duì)比上條記載,此處信息較為可信。即《隋書·音樂志》可能將普通中、大同年間兩次修改相互混淆?!读簳な捵釉苽鳌份d:
大同二年……敕曰:“郊廟歌辭,應(yīng)須典誥大語,不得雜用子史文章淺言;而沈約所撰,亦多舛謬?!弊釉拼痣吩唬骸耙笏]朝饗,樂以雅名,理應(yīng)正采五經(jīng),圣人成教。而漢來此制,不全用經(jīng)典;約之所撰,彌復(fù)淺雜。臣前所易約十曲,惟知牲牷既革,宜改歌辭,而猶承例,不嫌流俗乖體。既奉令旨,始得發(fā)矇。臣夙本庸滯,昭然忽朗,謹(jǐn)依成旨,悉改約制?!彪凡⑹┯?。
對(duì)比沈約與蕭子云《相和引》歌辭,可以發(fā)現(xiàn)沈約之辭韻律更加和諧?,F(xiàn)舉兩例如下:
角引 沈約
萌生觸發(fā)歲在春,咸池始奏德尚仁,惉懘以息和且均。
同前 蕭子云
蟄蟲始振音在斯,五聲六律旋相為,韶繼夏盡備咸池。
徵引 沈約
執(zhí)衡司事宅離方,滔滔夏日火德昌,八音備舉樂無疆。
同前 蕭子云
朱明在離日長至,候氣而動(dòng)徵為事,六樂成文從之備。
“春、仁、均”、“方、昌、疆”,分別押文韻、陽韻。講究四聲、聲韻和諧,這可能就是蕭子云批評(píng)沈約辭所說的“流俗乖體”。關(guān)于蕭子云修改沈約雅樂歌辭,《樂府詩集》只收錄其《梁三朝雅樂歌》六曲十九首及《相和引》五首,所改郊廟歌辭不見記載。
陳郊祀歌,《樂府詩集》未收錄。據(jù)《陳書》《南朝陳會(huì)要》記載,陳南郊祀天九次、北郊祭地七次、宗祀明堂三次、親耕籍田五次。同時(shí)有豐富的音樂表演參與,《隋書·音樂志》載:
天嘉元年,文帝始定圜丘、明堂及宗廟樂。都官尚書到仲舉權(quán)奏:眾官入出,皆奏《肅成》。牲入出,奏《引犧》。上毛血,奏《嘉薦》。迎送神,奏《昭夏》?;实廴雺?,奏《永至》?;实凵荩唷兜歉琛??;实鄢醌I(xiàn)及太尉亞獻(xiàn)、光祿勛終獻(xiàn),并奏《宣烈》?;实埏嫺>疲唷都坞选?;就燎位,奏《昭遠(yuǎn)》;還便殿,奏《休成》。
可見文帝時(shí)用南齊郊祀樂,宣帝則依梁“雅樂”作“韶樂”?!端鍟ひ魳分尽份d:
(太建)五年,詔尚書左丞劉平、儀曹郎張崖,定南北郊及明堂儀注。改天嘉中所用齊樂,盡以“韶”為名。工就位定,協(xié)律校尉舉麾,太樂令跪贊云:“奏《懋韶》之樂?!苯瞪瘢唷锻ㄉ亍?;牲入出,奏《潔韶》;帝入壇及還便殿,奏《穆韶》。帝初再拜,舞《七德》,工執(zhí)干楯,曲終復(fù)綴。出就懸東,繼舞《九序》,工執(zhí)羽籥。獻(xiàn)爵于天神及太祖之座,奏《登歌》。帝飲福酒,奏《嘉韶》;就望燎,奏《報(bào)韶》。
《七德》、《九序》舞具體表演情況不見文獻(xiàn)記載。據(jù)現(xiàn)有材料推測(cè),此二舞可能承梁《大壯》、《大觀》舞?!镀叩挛琛纺宋湮?,舞人手執(zhí)干戚、盾牌類舞具;《九序舞》乃文舞,舞人手執(zhí)羽籥類舞具?!镀叩隆?、《九序》舞同用于當(dāng)時(shí)的三朝元會(huì),《隋書·音樂志》載:
至六年十一月,侍中尚書左仆射、建昌侯徐陵、儀曹郎中沈罕,奏來年元會(huì)儀注,稱舍人蔡景歷奉敕,先會(huì)一日,太樂展宮懸、高絙、五案于殿庭……帝御茶果,太常丞跪請(qǐng)進(jìn)舞《七德》,繼之《九序》。
可惜上述郊祀樂舞歌辭均未流傳下來?!端鍟そ?jīng)籍志》載:
陳郊廟歌辭三卷并錄。徐陵撰。
此三卷郊廟歌辭仍傳于隋朝。又《隋書·音樂志》載:
開皇九年,牛弘奏曰:“前克荊州,得梁家雅曲,今平蔣州,又得陳氏正樂。史傳相承,以為合古。且觀其曲體,用聲有次,請(qǐng)修緝之,以備雅樂。”
可見隋文帝得梁家雅曲、陳氏正樂,并在此基礎(chǔ)上制本朝郊祀樂。但此三卷郊廟歌辭只見于《隋書》,且無歌辭。《舊唐書》《新唐書》等均不見記載,恐已亡佚。
綜上所論,梁代郊祀活動(dòng)集中于武帝時(shí)期,南郊祀天十九次。武帝崇尚質(zhì)樸、簡約,致力于恢復(fù)古禮樂?,F(xiàn)存梁郊祀歌二十首,乃沈約作于天監(jiān)七年至十年間。蕭子云不滿沈約辭“猶用未革牲前曲”“流俗乖體”等,分別于普通中、大同年間兩次修改沈約雅樂歌辭。郊祀配以《大壯》、《大觀》舞,表演情況類于曹魏《武始》、《咸熙》舞?!稑犯娂肺词珍涥惤检敫?。但《隋書·經(jīng)籍志》所載“陳代郊廟歌辭三卷”,足以說明陳郊祀樂歌的繁盛。陳文帝時(shí)用南齊郊祀樂,宣帝作“韶”樂。郊祀配以《七德》、《九序》舞,可惜這些樂舞歌辭均未流傳下來。
-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xiàng)目“《樂府詩集》整理與補(bǔ)編”(13&ZD110)階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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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約撰《宋書》卷五,第7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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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約撰《宋書》卷五,第84頁。
- 沈約撰《宋書》卷五,第9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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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統(tǒng)編,李善注《文選》,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第1274~1276頁?!段倪x》不選第三首《饗神歌》,可能是三言的緣故。整部《文選》未收錄一首三言詩,前兩首均為四言,而《饗神歌》恰為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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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府詩集》未收,郭培培在《南朝郊廟歌辭創(chuàng)作情況研究》一文中將其補(bǔ)入。《樂府學(xué)》2013年第8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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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約撰《宋書》卷二十,第569~571頁。另,今中華書局版《樂府詩集》將《歌白帝辭》九言斷句為四五式,《歌黑帝辭》六言斷句為三三式,顯然不妥。故下文所用歌辭斷句以《宋書·樂志》為準(zhǔ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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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思廉撰《梁書》卷三十五,第5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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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徵等撰《隋書》卷十三,第302頁。
- 魏徵等撰《隋書》卷十三,第29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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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茂倩:《樂府詩集》卷二十六,第381頁。
- 魏徵等撰《隋書》卷十三,第307~308頁。
- 魏徵等撰《隋書》卷十三,第309頁。
- 魏徵等撰《隋書》卷十三,第30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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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徵等撰《隋書》卷十五,第35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