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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大學是什么

哈佛百年經(jīng)典(24卷):英國與美國名家隨筆 作者:(英)威廉·梅克比斯·薩克雷 著


第一篇 大學是什么

如果讓我簡明扼要、通俗易懂地描述大學一詞的含義,我會在其過往的稱謂——“普遍性的學術(shù)機關(guān)”——中尋找答案。這一稱謂意指:“一群互不相識的人來自不同的地域,聚集在一起。”一方面,這群人“來自不同的地域”,要不然,我們怎么為每一學院尋找教授和學生?另一方面,他們“聚集在一起”,要不然,學校如何生存?由此,從大學最初的簡單形式來看,它是一個涵蓋一切知識的場所,由來自各地的師生組成。想要完整充實這一描述所體現(xiàn)的內(nèi)容,有很多東西必不可少;本質(zhì)上說,大學是一個借助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在國內(nèi)使得思想得以交流和傳播的場所。

在我們所提出的這一理念中,沒有任何牽強附會或不切實際的東西。如果我們所說的是大學,那么大學不過是滿足我們自身的需求,不過是為該需求提供許多特定媒介的一個實例罷了。相互之間的教育,從廣義上講,是人類社會偉大的、永無止境的一項事業(yè),有時有計劃而為之,有時卻并非如此。一代人影響另一代人,每個個體都參與其中。在這個過程中,書籍文字就成為一種特殊的工具,在現(xiàn)在這個時代尤為如此。考慮到出版?zhèn)鞑サ膹姶罅α考捌淙绾卧谄诳?、短文、宣傳小冊、系列作品和通俗文藝中發(fā)展起來,我們必須得承認出版物將取代其他一切知識的傳播。

人們會認為,對于全人類,甚至對于每個人的智育來說,已經(jīng)有了豐富多樣的知識,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還想獲得什么呢?你可能會問:既然知識會自己呈現(xiàn)在我們眼前,我們又何必“渴求”知識呢?古代預言家把預言寫在樹葉上,這些樹葉一旦被摧毀——通常樹葉難以保存,人們便再也無法知道這些預言了。然而,時至今日,每個人都能奢侈地享用信息大餐。因為工業(yè)文明時代發(fā)明了許多工具,今天的我們擁有的詞匯大而雜,各類書籍汗牛充棟。我們可以在這些書籍中學到比古人更為廣泛的知識。這些書籍也更加便于傳播,以日行千里的速度發(fā)行到世界各地。各種書單堆滿我們的座位,分發(fā)在街道兩側(cè)。城市的每一面墻都在傳遞智慧和信息,告訴我們什么地方可以買到物美價廉的東西。

我贊同所有這一切,這就是最大眾化的教育,這種教育對我們的影響非同凡響。然而,即使是現(xiàn)在這個時代,借用貿(mào)易術(shù)語來表達:如果想買一件“好商品”,尤其想買一件“貨真價實的精品”,人們只能選擇另外一個更專業(yè)的市場。人們可以以任何方式、利用各種方法來獲得教育,比如競爭、讀古文、口授、人際的交流、老師的教學、大師的影響、學生之間的虛心勉勵、人們的集中朝拜等。所有這些受教育的方式很有必要,有時是不可替代的。我認為,各種學習方法都適用于社會不同層次的人,社會擁有足夠的利益將人們聯(lián)系在一起,組建成一個所謂的“世界”。這些學習方法存在于政治領(lǐng)域和宗教領(lǐng)域,同時也存在于文學領(lǐng)域和科學領(lǐng)域。

假如我們的一言一行能成為檢驗其信念的途徑,那么我們有理由這樣說:書面文字所涉及的范圍及其不可估量的益處在于,書籍是對真理的記錄,是對權(quán)威的渴求,是教師施教的工具;假如我們想要更準確詳細地了解各領(lǐng)域中紛繁復雜的知識,那么我們就必須向周邊的人請教,聽取他們的意見。我可能不會去研究造成這一現(xiàn)象的原因,可我很清楚,我所說的一切都遠比不上對該現(xiàn)象的分析。也許人們會認為,沒有一本書能解釋各門科目中所提出的各種細微問題,或者說,沒有一本書能解決每個讀者所遇到的一切問題;或者說,在迅速準確表達主旨及其細微特征方面,沒有一本書能比得上通過眼睛、面部、聲音等器官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表情,也比不上隨意談話中不經(jīng)意轉(zhuǎn)換話題所產(chǎn)生的共鳴。

我已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詳述我的主要觀點中的附加部分。這一部分不論由什么原因造成,其事實是不可否認的。任何一項研究的主要原則,我們都可以在家里通過書本學到,但是其細節(jié),如生活中常見的詞語褒貶、語調(diào)等,我們必須從已掌握這些知識的人身上才能學到,我們必須模仿那些不滿自己的語法而去巴黎或德累斯頓求學的人,我們還必須以那些渴望親自拜訪佛羅倫薩和羅馬大師的年輕美術(shù)家為榜樣,除非我們發(fā)明了智慧的銀版照相技術(shù),這種技術(shù)能把思維的過程、真理的形式、真理的本色及其特征拍攝下來。正如光學儀器完整詳細地形成超感官的影像那樣,我們必須到擁有智慧的老師那兒學習智慧,我們還必須找到智慧的源頭,然后從那兒開始學習。一部分智慧可以通過書籍從一個源頭流向世界各地,但是,智慧本身卻集中在另一源頭:各種書籍和天才的鴻篇巨制正是在知識分子的聚居地匯集產(chǎn)生的,或者說至少從此起源。

我所堅持的原則是顯而易見的,也有許多相關(guān)的現(xiàn)成實例。但是,如果在這個話題上滔滔不絕,我覺得就會令人生厭。還不如多舉一兩個實例把觀點解釋清楚,因為我可能還沒有把我想要闡述的道理完全講明白。

例如,社會上一些為人所推崇的文雅的舉止與高雅的風度難以做到,而一旦做到又完全屬于個人。這種舉止和風度在社會上備受尊崇,而卻又是在社會中通過修養(yǎng)得到的。一個人要成為紳士,就必須在行為舉止、服飾著裝、說話語氣、交際能力、崇高原則、嚴謹思維等方面具備良好的品質(zhì)。這些品質(zhì)有些是與生俱來的,有些是在不同層次的人身上才有的,有些是直接從基督教的警句格言中體會到的。但是,如果有能力把所有這些品質(zhì)融匯在一起,使其在我們身上得到有機體現(xiàn),那么我們能在書本上學到這種能力嗎?如果不是在特定的環(huán)境下,你甚至無法確定這些品質(zhì)是否有必要獲得,那么你也無法確定這些品質(zhì)會如何得以體現(xiàn)。

很明顯,在沒有對手時,你無法做出防御;辯論中在沒有支撐論點的材料時,你無法挑戰(zhàn)對手。在行為舉止方面,也有同樣的道理。在沒有交談對象時,你無法練習會話;到禮儀學校學習之前,你無法克服與生俱來的羞怯、笨拙、軟弱或其他禮儀道德方面的缺點。現(xiàn)實生活也是如此。大家都在特定的時間去參觀大城市、法院以及高大建筑物,隨后返回家鄉(xiāng)。由于這些地方具有高雅的品位,猶如圣地一般,人們可從中獲得一些社會成就。此外,我們無法想象紳士風度如何保持——事實上就是這樣保持的。

現(xiàn)在來說第二個例子。同樣,在此我會撇開對所說話題的個人觀點來敘述。我承認,我沒參加過國會,在上流社會也沒什么成就,可我不禁想到,政治家的才能正如高貴的血統(tǒng)一樣,不是從書本上直接學到的,而是從某些特定的教育機構(gòu)學到的。如果這不是一種假設(shè),那么國會把一個聰明人變成一個熟悉國家政務(wù)的人,這樣的事就連這樣的聰明人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一個立法機構(gòu)的成員如果相當敏銳的話,那么他會用新眼光看待事物,即使其觀點并沒有什么新意。他現(xiàn)在所聽到的話賦有意義,其理想就要成為現(xiàn)實,這是前所未有的。在公眾演講和私人談話中,他聽到大量的信息,而這些信息從來都不會印刷成冊,出版發(fā)行。各種事件所采取的各項措施及其意義、各個政黨的行動,以及各種面孔都出現(xiàn)在他眼前,這些東西是熟讀新聞的人也無法領(lǐng)悟到的。他之所以敏銳,是因為他接近政治智慧和經(jīng)驗的源頭,是因為他與政治家們朝夕相處,是因為他對工作的熟悉,是因為他聽取不同見證人所陳述的觀點和事實。不用說,國會兩院及其機構(gòu)就是一所政治大學。

關(guān)于科學領(lǐng)域,我不妨舉出一個顯著的例子。過去二十年興起的為發(fā)展科學而定期舉行的集會,例如英國科學協(xié)會,在許多人看來是荒謬的。在所有學習科目之中,科學是憑借書籍或教師講授來傳達或傳播的;實驗和研究是默默進行的;發(fā)明是在孤獨中產(chǎn)生的。哲學家與歡聚一堂的名人有什么關(guān)系?表彰典禮與數(shù)學或物理中的真理又有什么關(guān)系?然而,仔細研究這個話題,我們會發(fā)現(xiàn),連科學的思維也不能缺少這些集會所提出的建議、指導、鼓勵、同情以及大量的人際交往。

于是,人們選擇一年中白晝最長、天空最亮的好時光——整個地球都在微笑,世界萬物充滿活力——依次選擇城市舉行集會。選擇的標準依據(jù)城市古老的知名度或現(xiàn)代的富裕度,中選城市的建筑要奇特,城里人要好客爽朗。在新地方和新環(huán)境,人們會因為陌生感而產(chǎn)生興奮。對方和自己在重新認識熟悉的面孔中,其地位或才華得以彰顯。人們自身或相互之間都會為滿意的友善、高尚的精神、思想的流通以及好奇心而感到激動,熱情高漲。清晨的聚會,優(yōu)雅的戶外活動,豐盛的膳食,狂歡,晚會,出色的演講,偉人之間的對話、沖突和質(zhì)疑,他們對科學進程的敘述,他們對希望、失望、矛盾和成功的記錄,他們輝煌且值得歌頌的演講……所有這一切以及年度慶典中類似的事件都起到增長知識的作用。當然,這樣的集會并非時時都有。它們和大學年度活動、畢業(yè)典禮或周年紀念一樣,平時是不會舉行的。就性質(zhì)而言,這樣的集會雖與大學有別,可我對它們的實用價值卻深信不疑。

這樣的集會促進了人與人之間的知識交流,推動了一般意見的彼此交換、學科之間的互相比較與調(diào)整,開闊了人們在精神、智力和社交方面的眼界,增進了每個人對所選的特定研究領(lǐng)域的摯愛,提高了個人的興趣愛好并做出了無私的奉獻。在此我要說的是,這種集會只定期舉行,僅僅是部分大學理念的體現(xiàn)。集會慣有的喧囂有別于學術(shù)教育的規(guī)律性及其嚴肅性。我們所渴望的是不干擾日常生活習慣的教育方式,對這一點我們無需長期苦苦思索,因為在我們深思熟慮的過程中,事物的發(fā)展規(guī)律便會自然顯現(xiàn)出來。

每個國家的首都本身就是一所大學,不管我們是否有意如此。正如首都是法院、上流社會、政治界和法律界的中心一樣,首都理所當然也必須是文藝的中心。在我們今天看來,多年以來,倫敦和巴黎事實上都是在扮演大學的角色。雖然巴黎的著名大學已不像過去那樣在世界上首屈一指,倫敦的大學也僅是一種行政機構(gòu),可是,各類評論、報刊、出版業(yè)、圖書館、博物館、院校以及各類學術(shù)和科學協(xié)會,卻都賦予了巴黎、倫敦這兩座城市以大學的職能。那曾經(jīng)彌漫在牛津、博洛尼亞或薩拉曼卡的學術(shù)氛圍,早已隨著時代的變遷轉(zhuǎn)至政府的所在地。來自全國各地的青少年、法學生、醫(yī)學生、美術(shù)生、文學工作者與從業(yè)人員聚居于兩座城市。他們因某種機遇在此寄居下來,并且對他們的臨時家鄉(xiāng)深感滿意,因為他們在這里找到了他們所向往的一切。就來此地的目的而言,他們并沒有白費工夫。他們也許不懂得什么特別的宗教信仰,卻對他們自己的專業(yè)了如指掌。而且,他們開始熟悉居住地的習慣、禮儀和輿論,并努力維系著地方傳統(tǒng)。這樣看來,我們當然無法離開大學,因為一座首都就是一所這樣的虛擬大學??蓡栴}是,人們所追求和受到的教育應(yīng)該基于原則、依據(jù)規(guī)范、趨向終極目標,還是應(yīng)該交給因循守舊的大師和學校,而置廢除思想和損害真理的極端危險于不顧呢?

在某種程度上,宗教教育本身對我們所研究的課題也提供相當多的佐證。宗教教育絕不可能只盛行于世界的中心城市,這一點從宗教教育的本質(zhì)上講是不可能的。宗教教育意在針對大眾而非小眾,其主旨是我們必須知曉的普遍真理,而非罕見難懂的深奧真理。但是,其主要教學目的與大學的教學目的在本質(zhì)上是一致的。宗教教育需要世上一切教育所規(guī)定的方法,即教師現(xiàn)身說法或神學上所謂的“口頭傳授”。教師讓自己生動的聲音、呼吸的方式、豐富的表情在其說教和傳習中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以豐富的情感、豐富的想象和豐富的推理感染學生;將真理中各種各樣微妙無形的精神灌輸給學生;闡明并重申自己的觀點;再三提出問題,不斷糾正和解釋;步步深入,而后歸納基本原則。以上這些教學方式都蘊涵于“傳習”一詞。教師通過這些方式向?qū)W生灌輸思想,并讓這種思想在學生頭腦里扎根。

在基督教初期,傳習乃是一項歷時長久的工作,往往需要花費數(shù)月甚至數(shù)年,才能破除剛剛?cè)虢痰慕掏皆谛撵`上保持異教的錯誤思想。用基督信仰塑造新教徒的心靈,這可是一項艱巨的任務(wù)。《圣經(jīng)》可供那些自發(fā)研究者參考。但是圣依勒內(nèi)毫不猶豫地承認,某些民族皈依了基督教,卻又讀不懂《圣經(jīng)》。在那個年代,不會讀寫并非沒有學問,可荒漠中的隱者按照字義上說就是目不識丁。然而,偉大的圣安東尼雖然不會舞文弄墨,但是與那些前來發(fā)難的哲學大家辯論時,卻無人可及。古希臘所謂的“神秘宗教”也有著同樣的原則,比如神圣“啟示”的教理并不是在經(jīng)傳中見到,而是由傳統(tǒng)保存下來。關(guān)于三位一體以及圣餐的道理,大概已流傳了百年。它們見諸文字時盡管已經(jīng)連篇累牘,但仍然不算翔實。

我想我已經(jīng)解釋得夠透徹了。我現(xiàn)在的結(jié)論和開始的一樣,大學是一個各類文藝薈萃的中心,各地的學生都到大學求學。既然你無法隨處找到每種理想之物,那么你就得到大城市或商業(yè)中心去尋找。在那里,你可以找到堆積在一起的天然物品與人造精品,而在其他地方,卻只能找到當?shù)氐奶禺a(chǎn)。要知道,全國乃至全球的豐富物產(chǎn)都被送往大城市或商業(yè)中心。在那里有最好的市場,有最好的工匠,也有珍稀物品的衡量標準。那里是交易的中心,是時尚的風向標,是人才的聚集地。那里是參觀一流畫展的地方,是聆聽美妙音樂和優(yōu)秀演奏的地方,也是偉大的傳道者、演說家、貴族與政治家的用武之地。當然,偉大與單一往往融為一體;精華往往蘊涵中心之所在。這樣的地方便是大學——我差不多說了三四遍,但希望我這樣的重復沒讓你們生厭。

這就是千百所學校都對其做出貢獻的地方,也是學者可以放心地進行廣泛探索、預知在真理的法庭中遇到其審判官的地方。就是在這個地方,心靈與心靈相互碰撞,學術(shù)與學術(shù)進行交鋒,研究工作得以推進,各種發(fā)明得以印證和完善,錯誤得以糾正。就是在這個地方,教授口若懸河;教授既是傳教士,也是布道者,他們以最為完善的流行方式展示其所學,以最大的熱情講授其所知,將自己對某一門學科的熱情在聽者心中點燃。就是在這個地方,教授以問答的形式充實其所教授的理論,每日用真理澆灌學生的心田,使真理滲透在學生與日俱增的理智之中。這個地方非常有名,從而讓年輕人為之仰慕;這個地方也很漂亮,足以讓中年人為之愛慕;這個地方有著其龐大的脈絡(luò),可以讓老年人為之傾心。這個地方是智慧的搖籃,也是世界的明燈;是信仰的傳教者,也是青年的母親。實際上,大學的意義還遠不僅如此,其他的意義有待頭腦比我聰明、文筆比我生動之人加以描繪。

這就是大學的理想與目標。大致上說,過去的理想與目標如今已成事實。這種理想與目標是否永不改變,我不得而知。不過,我將借助基督的力量,在圣母瑪利亞的眷顧下,以圣帕特里克的名義繼續(xù)探索之。

  1. 銀版照相術(shù)是將一塊鍍上一層銀的銅盤,用碘處理之后,將此銅盤置于黑盒子里曝光。然后將曝光之后的盤子用汞蒸汽還原出黑色的銀,而顯現(xiàn)出在黑盒子里捕捉到的影像。這種照相法是法國畫家達蓋爾發(fā)明的,蓋達爾把這種攝影技術(shù)稱為銀版照相術(shù)。
  2. 牛津大學創(chuàng)建于1167年,為英語世界中最古老的大學。牛津大學具有世界聲譽,它在英國社會和高等教育系統(tǒng)中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有著世界性的影響,英國和世界很多的學子們都以進牛津大學深造作為理想。
  3. 博洛尼亞大學,歐洲四大文化中心之首,被譽為歐洲“大學之母”,是全世界第一所大學。建立于1088年,坐落于意大利艾米利亞—羅馬涅大區(qū)的首府博洛尼亞。但丁、彼特拉克、伊拉斯謨、伽利略、哥白尼等都曾在這里學習或執(zhí)教。
  4. 薩拉曼卡大學,建校于1218年,是西班牙最古老的大學,也是世界上歷史最悠久的幾所高等學府之一。從建校起到16世紀末,一直是歐洲最重要的學術(shù)中心。
  5. 神秘宗教(Mystery Religion),一譯“秘傳宗教”。系希臘羅馬時期普遍流行于地中海沿岸地區(qū)的各種秘密傳授的宗教的統(tǒng)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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