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式”辯
黃棘
本月六日的《動向》上,登有一篇阿芷先生指明楊昌溪先生的大作《鴨綠江畔》,是和法捷耶夫的《毀滅》相像的文章,其中還舉著例證。這恐怕不能說是“英雄所見略同”罷。因?yàn)樯袒顒兊哪?,?shí)在太明顯了。
但是,生吞活剝也要有本領(lǐng),楊先生似乎還差一點(diǎn)。例如《毀滅》的譯本,開頭是——
“在階石上鏘鏘地響著有了損傷的日本指揮刀,萊奮生走到后院去了,……”
而《鴨綠江畔》的開頭是——
“當(dāng)金蘊(yùn)聲走進(jìn)庭園的時(shí)候,他那損傷了的日本式的指揮刀在階石上噼啪地響著。……”
人名不同了,那是當(dāng)然的;響聲不同了,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最特別的是他在“日本”之下,加了一個“式”字。這或者也難怪,不是日本人,怎么會掛“日本指揮刀”呢?一定是照日本式樣,自己打造的了。
但是,我們再來想一想:萊奮生所帶的是襲擊隊(duì),自然是襲擊敵人,但也奪取武器。自己的軍器是不完備的,一有所得,便用起來。所以他所掛的正是“日本的指揮刀”,并不是“日本式”。
文學(xué)家看小說,并且豫備抄襲的,可謂關(guān)系密切的了,而尚且如此粗心,豈不可嘆也夫!
(五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