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六、承恩澤花兒交運(yùn)

同治嫖院 作者:陳蓮痕


話說同治皇帝買到玉版箋,來見花兒,花兒因為身體困乏,正躺在床上。同治皇帝跨進(jìn)房來,娘姨迎道:“姑娘還沒曾起身,大人昨宵也必乏了,何不寬了衣服,一塊兒躺躺呢?”同治皇帝聽了,正待答話,那花兒正睡在左間的床上,聽得娘姨和人說話,睜眼一看,乃是同治皇帝。窯姐兒的媚術(shù)何等利害,花兒心中早已安排妙計,便嬌聲喚道:“陳大人果然不失信的,這樣的來得早,請同來躺下,息一息罷?!蓖位实鄢脛葑酱睬埃f道:“你躺著罷,我不困乏,坐在這里一樣的?!被▋耗睦锟下?,便親手給同治皇帝寬了衣紐。同治皇帝無奈,只得寬了衣服,躺在花兒所睡的熱被之內(nèi),兩人一頭睡著不提。

且說小王本已知道同治皇帝已給花兒戀著,料想同治皇帝定是早去的,自己何必挨在中間,給他們?nèi)菂捔ǎ灾钡桨?,纔走到花兒的院子而來。娘姨見小王來了,笑嘻嘻的搶步迎著,低聲俏語道:“那位陳大人今兒辰刻到此,和我們姑娘一塊兒躺下,直到現(xiàn)在還沒起身,飯也沒曾用過,你說有趣不有趣呢?”小王聽著,果然不出所料。因為想利用花兒身體,發(fā)展他的前程,所以并無醋意,也不著惱,不進(jìn)房來,高吟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蓖位实酆突▋和?,本沒有睡著,現(xiàn)在聽得小王吟著詩句,忙道:“屬垣有耳,怎的早朝不早朝呢?”小王聽著,知道同治皇帝恐怕露出風(fēng)聲,便也搭訕著說道:“一番風(fēng)雨,不知吹落多少花兒,好生侍候郎君,小生作壁上觀便了?!蓖位实坌Φ溃骸靶⊥蹩偸怯妥炖?,休要取笑。”一邊說道,一邊披衣下床。花兒也穿戴齊整,下床梳洗。小王眼快,見桌上置著一包宣紙,便道:“敢是對紙已購到了嗎?少不得我要動筆來了,只是聯(lián)語已做成了嗎?”同治皇帝道:“做成了。”說道,便從懷內(nèi)取出一張底紙。小王接了過來,果然吩咐茶壺磨墨侍候,自己立刻染翰揮毫。究竟他是翰林出身,那消多時,上下聯(lián)都已寫就。同治皇帝過來看著,贊道:“字寫得真好?!毙⊥踔t道:“劣字涂鴉,反辱沒了你的名作了?!被▋涸谂赃?,力懇小王把聯(lián)語念給他聽,小王便念道:“上聯(lián)是‘花香鳥語天然趣’,下聯(lián)是‘女兒英雄別有情’。上款是‘花兒詞史重屬制聯(lián),因撰此語,倩天壤王郎書之,用懸芳壁’。下款是‘眾香國王’?!被▋弘m也粗通字義,但這種文縐縐的字句,怎能解說得出,卻也假作內(nèi)行,贊了幾句。

這時日已西沈,燈光初照,茶壺們擺上宴席,同治皇帝便請小王坐了首座。小王心想:“君臣同嫖,本無禮節(jié)可言,況且平日言論,彼此本已不檢?!北悴煌妻o,竟自坐下?;▋赫辶藘杀?,坐在同治皇帝的后面,小王卻說道:“咱們都非外人,姑娘一塊兒來喝喝罷。”花兒假意不肯,同治皇帝也說道:“小王說的不錯,你怎的這樣拘執(zhí)哩?”花兒聽著,把眼睛瞟了同治皇帝一眼,笑嘻嘻的偎在同治皇帝旁邊坐下,三人便開懷暢飲起來。酒過數(shù)巡,小王晃著腦袋說道:“珠郎得偶璧人,纔是二美具,兩難并了?!被▋郝犃耍猛位实垩塾^他方,卻把眼睛對準(zhǔn)小王,瞟了一個白眼,卻又說道:“也是小油嘴眼紅了嗎?怎不寫張條子,命這里的伙計,把貴相知叫來呢?”

小王道:“我是平生不二色,卻沒有相知不相知,像你的陳大人,有了你的相知,還有一個副相知玉仙哩!”同治皇帝聽得小王說出“玉仙”兩字,恐怕花兒生了嫉忌之心,便躲賴著:“小油嘴油得太不成話了,我哪里來的玉仙呢?”花兒在旁邊聽著,知道他們談的是隱事,恐同治皇帝分明是怕自己嫉忌,用話搪塞,便冷笑的說道:“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蓖位实鄢脛莅言挷黹_,花兒也不根查,那小王卻暗中著實好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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