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夜過(guò)紐約港

（七月）

余于二月中自紐約歸，夜渡赫貞河，出紐約港，天雨昏黑，惟見(jiàn)高屋電燈隱現(xiàn)空際。余欲觀自由神像于此黑暗之中作何狀，遍覓乃不可見(jiàn)。已而舟轉(zhuǎn)向車(chē)站，遙見(jiàn)水上眾光圍繞，其上一光獨(dú)最高亦最明。同行者指謂余曰：“此自由也?！庇喔袊@此語(yǔ)，以為大有詩(shī)意，久擬為作一詩(shī)記之，而卒不果。后舉以告所知，亦皆謂可以入詩(shī)，遂作一章。屢經(jīng)刪改，乃得下稿，殊未能佳。

CROSSING THE HARBOR

As on the deck half-sheltered from the rain

We listen to the wintry wind's wild roars，

And hear the slow waves beat

Against the metropolic shores.

And as we search the stars of Earth

Which shine so staringly

Against the vast，dark firmament,—

Pedestalled upon a sphere of radiancy,

One Light stands forth pre-eminent.

And my comrade whispers to me,

"There is 'Liberty'!"

〔中譯〕

夜過(guò)紐約港

我們駐足甲板，半側(cè)身子淋著雨，

聆聽(tīng)冬日之風(fēng)狂暴地怒號(hào)，

靜聽(tīng)那海浪緩緩地拍擊，

紐約這座大都巿之海岸。

我們搜尋一地球之星，

她映村在廣袤、漆黑之蒼穹里，

顯得如此之耀眼、明亮，——

在那一團(tuán)光輝之墊座上，

有一簇光是如此地燦爛、出眾。

吾同伴在耳際低語(yǔ)：

“此即‘自由女神’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