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家書中三個噩耗
(二月廿九日)
得吾母一月十三日書,言大姊大哥于十二月二日三日先后死去。(大哥死于漢口,身后蕭條,慘不忍聞。)吾家骨肉凋零盡矣!獨二哥與余猶漂泊天涯一事無成耳!
吾于兄弟姊妹中最愛大姊。吾母常言:“吾家最大憾事在大菊之非男兒?!笔勾箧⑴c大哥易地而處,則吾家決不致敗壞至于今日之極也。
大哥一生糊涂,老來途窮,始有悔意,然已來不及矣。大哥年來大苦,生未必較死樂也。
十年去家,遂與骨肉永訣,欲哭無淚,欲訴無所,出門惘惘不知何適。嗚呼哀哉!
吾母書中又言冬秀之母呂夫人亦于一月七日病死,瀕死猶以婚嫁未了為遺憾。
甲辰之春,余始識夫人于外婆家,于今十馀年矣。游子久客,遂令夫人抱憾以歿,余不得辭其責(z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