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敘會例第十八

啖子曰：凡朝聘盟會用兵，皆有會例，今總論之。非朝聘盟會用兵，亦有列爵位之處，同用此例。天子大夫士雖微，亦在諸侯上，尊王室也。〔僖八年公會王人、齊侯云云盟于洮之類，是也?！趁藭t會主為首，用兵則主兵者為首?！膊灰园嗑粢??！掣接怪鞅嘣诹袊?，邾人、鄭人伐宋是也?！苍陔[五年?！炒蠓蛑鞅?，則不在諸侯上，會荀偃是也。〔襄十六年叔老會鄭伯、荀偃云云伐許之類，是也?！秤嘟砸試〈鬄榇?。當(dāng)時失禮，故不依爵命。夷狄常在中國下，義可知也。齊太子光，或在小國上，非禮也，故因書以示譏。卿未王命者，曰某人，而在既命者下。向之會〔在襄十四年〕，齊人、宋人在衛(wèi)北宮括、鄭公孫蠆上，澶淵之會〔在襄二十六年〕，晉人在鄭良霄上，非禮也，故因書以示譏。陳本在衛(wèi)下，齊桓霸后〔莊十五十六年〕，乃序衛(wèi)上，蓋齊桓以其近楚，故優(yōu)寵之，令來屬也。杜元凱云：或問曰：諸侯之會先后何如？答曰《左氏》云叔孫豹曰宋衛(wèi)吾匹也，又曰諸侯之會，寡君未嘗后衛(wèi)君。據(jù)此魯在衛(wèi)上，宋先代之后，其國又大，襄公復(fù)曾一合諸侯，則衛(wèi)當(dāng)次在宋下。凡朝聘，同時至同行禮，則列序之，滕侯、薛侯是也〔隱十一年〕。一前一后，不同行禮，則各書之。穀伯、鄧侯是也?！不钙吣攴Y伯綏來朝，鄧侯吾離來朝。〕故《穀梁》云犆，言同時也，〔謂四時之時也。〕累數(shù)皆至也。是也。凡會盟以國為地者，國主亦與會，〔桓二年蔡侯鄭伯會于鄧，襄二十七年晉楚會于宋之類，是也。〕省文從可知也。

趙子曰：凡盟會侵伐城等，前已列序而又須重言者，皆前目后凡?！睬澳恐^列序宋公、鄭伯、杞子之類，后總言諸侯，從可知也?！撤补倥c他國序，〔謂已會畢又盟?！硠t但言諸侯盟于首止，〔僖五年公及齊侯云云會王世子于首止，諸侯盟于首止?！持T侯盟于葵丘?！擦x同首止，在僖九年之類，是也?！臭斍湓倥c他國序，則再言其名，豹及諸侯之大夫盟，〔襄二十七年叔孫豹會晉趙武、楚屈建云云于宋，辛巳豹及諸侯之大夫盟。所以然者，卿恐涉他臣，故言豹?！彻珓t無二也。〔不假重言公也。〕皋鼬之盟，再序獨(dú)言公者，以盟會異處，〔定四年三月公會劉子、晉侯于召陵侵楚，五月公及諸侯盟于皋鼬，即召陵諸侯也?！彻薯氀怨詫徶?。重丘之盟，〔襄二十五年公會晉侯宋公云云于夷儀，八月諸侯同盟于重丘，即夷儀之諸侯?！趁藭喈愄?，不言公者，以言同盟，并會可知也?！惭酝?，則與會者皆盟也?！撤舱倜硕笾粒瑒t曰會盟，鄫子是也?！操沂拍晁稳?、曹人、邾人盟于曹南，鄫子會盟于邾。〕召伐而后至，則曰會伐，單伯會伐宋是也?！睬f十四年齊人、陳人、曹人伐宋，單伯會伐宋是也?！撤矚w未及國而會圍，則曰遂。曹伯遂會諸侯圍許是也?！操叶四旯珪x侯云云于溫，時曹伯襄被執(zhí)，晉文釋之，遂會諸侯也?！骋酁橐雅e諸侯，故但書會，從省文也。屈完不言會者，〔僖四年公會齊侯宋公云云伐楚，次于陘，屈完來盟于師?！潮痉钦倜?，又非其君使請盟，故特異其文。凡非召盟而來，既會乃謀盟，則先言如會如師，后乃言盟袁僑，〔襄三年公會單子晉侯云云同盟于雞澤，陳侯使袁僑如會，戊寅叔孫豹云云及陳袁僑盟?！硣簟！渤啥昙緦O行父會晉郤克云云及齊侯戰(zhàn)于鞍，齊師敗績，齊侯使國佐如師，己酉及國佐盟于袁婁之類，是也。〕凡他國自盟會，多不書卿名，唯昭二十七年晉士鞅、宋樂祁犁、衛(wèi)北宮喜、曹人、邾人、滕人會于扈，定十年冬齊侯、衛(wèi)侯、鄭游速會于安甫，書名，余皆不書，謂告辭例不具其名。于扈會為納公〔昭公〕，故獨(dú)具安甫，則不詳其事跡。〔三傳俱無事跡?！橙粍t外盟會不書卿名者，乃是其常，而左氏妄為義說，〔左氏見外盟會書人者，多言貶。〕何不尋前后大例乎？征伐會盟，自僖公以前諸國卿書名者至少，文公之后則多也。成公之后，齊、晉、宋、衛(wèi)、陳、蔡、鄭等七國，唯三兩會書人，余并書卿名，蓋東周之初，諸國皆不請命，及霸者漸興，則多請命以爭長，又遠(yuǎn)事難詳，或有遺落，所謂傳聞異辭也。文、宣間三十年中，經(jīng)書人者多矣，《左氏》言其名氏而言貶之，以他時雖有此類，不書為義說。夫子豈于此時偏貶諸卿？又貶之而不名，是隱其惡也，何名貶乎？凡魯與一兩國盟及用兵，而言及者，乃是魯為之主?！舱f在盟例?！橙糁T國大會，而盟及用兵，悉是盟主所召，故往就之，非魯起意，故悉不言及。唯僖四年云及江人黃人伐陳，是齊所命以伐，我及江黃人同行耳，非魯主也。據(jù)上言齊人執(zhí)轅濤涂，義即可知。又僖五年公及齊侯、宋公會王世子于首止，尊王世子，齊不敢為會主，故不言會齊侯，而言及也。并變例也。凡外諸侯自盟及侵伐，皆以謀主居首，義即可知，無會及之異。唯三十三年晉人及姜戎?jǐn)∏貛熡诋[者，衍及字耳。僖三十二年衛(wèi)人及狄盟，緣就狄國中，不可言衛(wèi)人盟于狄故也。凡魯會盟主之盟〔謂大會也〕，若于會日便盟者，即但云某日公會某侯盟于某；若既行會禮，別日又集而盟，則書日以隔之，以明會后更盟也?！参氖哪旯珪喂圃?，癸酉同盟于新城，是也?！撑c他國戰(zhàn)亦然?！卜矐?zhàn)伐，例書日。若不行會禮，但合戰(zhàn)，則云某日會某及某戰(zhàn)。成二年鞍戰(zhàn)，是也。若先行會禮，別日合戰(zhàn)，則書日以隔之。桓十三年公會紀(jì)鄭及齊戰(zhàn)，是也?！橙趑斉c他國同侵伐，不行會禮，而便侵伐者，則但言會某伐某。〔桓十六年公會宋公伐鄭之類也。〕若成會禮，而后往伐，則書曰會于某伐某?！不甘迥旯珪喂圃朴谘D，伐鄭之類，是也。〕此并略舉大綱，以示常例。但文異者，即皆有義，各自見本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