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伴們以偶然的約會同登一個秀麗的古城外的高塔,是十三層吧,一步步如旋螺絲釘?shù)南蛏献?。有的上過三層便回去了;有的停在級梯上坐著喘氣;有的在半途上從窗子中望望風(fēng)景便滿意了,不想瞎費力氣爬到塔頂。歸途中,我記起了西洋一位作家論人生的那篇短文。文中的大意說:登高塔愈上,愈險,卻愈小心,自己按著步子向上去。每一步他都留神。愈往上去則精神的激動愈感愉快,因為一切全是新的?!松峭坏睦C,缺乏勇敢也損失了“新”的感覺。“到最上層還不是那回事?”半途上掉頭而去,自以為是胸襟灑落,走過幾層便想休養(yǎng)著身體。梯非仙梯,卻也不見一定是臨危之境,只是游人的心思過于躊躕了,情感過于平淡了,——總之,他們不肯勇敢地爬上生命的高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