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昌溪先生的小說是洋人做的
正在大家把“舊形式的采用”問題,鬧得煙霧籠天的時候,我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洋形式的竊取與洋內(nèi)容的借用”的奇跡,那就是在《汗血月刊》第一卷第五期上面:楊昌溪先生的小說《鴨綠江畔》,是請俄國的法捷耶夫作的。
讀者諸君如果不相信的話,那么,我可以將楊先生的《鴨綠江畔》和隋譯的法捷耶夫的《毀滅》(大江書店版)來互相對照一下:
在階石上鏘鏘地響著有了損傷的日本的指揮刀,萊奮生走到后院去了?!ā稓纭返拈_頭——以后簡稱毀)。
在金蘊聲走進庭園的時候,他那損傷了的日本式的指揮刀在階石上噼啪地響著?!ā而喚G江畔》的開頭——以后簡稱鴨)
“將這送到夏勒圖巴的部隊去吧”!萊奮生遞過一束信去……(毀)
“來!拿這個到蘇橋隊部去”!金蘊聲……遞出一卷公文來……。(鴨)
但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隊長同志,一要到什么地方去,立刻是木羅式加,木羅式加的。好象部隊里簡直沒有別人一樣?!保А摚?
“哦!司令官同志,你叫一叫別人也可以,時常都是李宣廷。好象這隊伍中只有我一個傳令兵樣。(鴨——同頁尾)
為了篇幅,我不能再多舉例了??傊?,《鴨綠江畔》從開頭到煞尾,除了人名字和《毀滅》的不同以外,內(nèi)容,形式,故事,乃至每字每句,都是從《毀滅》上搬運過來的。
不久以前,何家槐先生借用了徐轉(zhuǎn)蓬先生的作品,不幸遭了告發(fā)而被指為“文綁公”?,F(xiàn)在呢?(其實不是現(xiàn)在,因為《鴨綠江畔》還是去年發(fā)表的)我們又發(fā)現(xiàn)了楊昌溪先生這篇《鴨綠江畔》。(也許法捷耶夫的《毀滅》是偷竊得楊先生的,不過在楊、法二先生都未發(fā)表《我的自白》以前,我也只好暫時這樣武斷著)。
不過,楊先生的手段似乎還比何先生高明一點,他所綁的是洋鬼子的來路貨,而不是好朋友的作品。這一點楊先生是比較聰明的,假如說,楊先生也應當“活謚”為“洋文綁公”的話。
臨了,我還覺得那些正在討論什么新形式、舊形式的先生們,真是一些吃力不討好的傻子,倒不如象楊先生一樣,直捷了當?shù)匕选把髢?nèi)容”和“洋形式”一齊“竊取”“借用”過來,舒舒服服“登龍”“領(lǐng)稿費”的為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