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三年,已酉歲,年二十七。
大戰(zhàn)京師,破王善等五十萬。轉武經大夫。擒杜叔五、孫海。轉武略大夫,借英州刺史。解陳州圍,擒孫勝、孫清。轉武德大夫,授真刺史。說杜充勿棄京師。戰(zhàn)鐵路步。戰(zhàn)盤城。擒馮進。諫杜充。戰(zhàn)馬家渡。戰(zhàn)鍾山。戰(zhàn)廣德,擒王權等。戰(zhàn)溧陽,擒渤海太師李撒八。
春正月,賊首王善、曹成、張用、董彥政、孔彥舟率眾五十萬,薄南薰門外,鼓聲震地。充拊先臣曰:“京師存亡,在此舉也!”時先臣所部才八百人,眾皆懼不敵,先臣謂曰:“賊雖多,不整也,吾為諸君破之!”左挾弓矢,右運鐵矛,領數騎橫沖其軍,賊軍果亂。后騎皆死戰(zhàn),自午及申,賊眾大敗。轉武經大夫。杜叔五、孫海等圍東明縣,先臣與戰(zhàn),擒之。轉武略大夫,借英州刺史。
二月,王善圍陳州,恣兵出掠。充檄先臣,從都統制陳淬合擊之。先臣先命偏將岳享,以游騎絕其剽掠之路,獲其餉卒、牛、驢。善兵不敢復出,勢益沮。二十一日,戰(zhàn)于清河,大敗之,擒其將孫勝、孫清等以歸,所降將卒甚眾。轉武德大夫,授真刺史。
夏四月,又檄從淬合擊善眾。六月二十日,先臣次崔橋鎮(zhèn)西,又遇善軍迎敵,敗之。單騎與岳享深入,執(zhí)馘,乃還。
杜充棄京師,之建康。先臣說之曰:“中原之地尺寸不可充,況社稷、宗廟在京師,陵寢在河南,尤非他地比。留守以重兵碩望,且不守此,他人奈何?今留守一舉足,此地皆非我有矣。他日欲復取之,非捐數十萬之眾,不可得也。留守盍重圖之。”充不聽,遂從之建康。
師次鐵路步與賊首張用戰(zhàn),敗之。至六合,檄討李成,破之于盤城,成又退保滁州。充命王楛燮討之,楛燮提兵瓦梁路,徘徊不時。其輜重在長蘆,成遣輕騎五百襲奪之,不獲。掠寺僧、百姓百余人,劫取憲臣裴凜犒軍銀、絹。先臣方渡宣化鎮(zhèn),聞之,急進兵掩擊。賊兵盡殪,得其梟將馮進,還所掠人于長蘆。成奔江西,楛燮竟不至滁而返。
冬十一月,金人大舉兵,與李成共寇烏江縣。充閉門不出,諸將屢請,不答。先臣叩寢閣,諫之曰:“勍虜大敵,近在淮南,睥睨長江,包藏不淺。臥薪之勢,莫甚珩此時,而相公乃終日宴居,不省兵事。萬一敵人窺吾之怠,而舉兵乘之,相公既不躬其事,能保諸將之用命乎?諸將既不用命,金陵失守,相公能復高枕于此乎?雖飛以孤軍效命,亦無補于國家矣!”因流滋被面,固請出視師。充漫應曰:“來日當至江滸?!本共怀觥?/p>
十八日,虜由馬家渡渡江,充始遣先臣等十七人,領兵二萬,從都統制陳淬與虜敵。戰(zhàn)方酣,大將王楛燮以數萬眾先遁,諸將皆潰去。獨先臣力戰(zhàn),會莫,后援不至,輜重悉為潰將引還,士卒乏食,乃全軍夜屯鍾山。遲明,復出戰(zhàn),斬首以數千百計。
諸將恟恟欲叛,戚方首亡為盜,先臣麾下亦有從之者。先臣灑血厲眾曰:“我輩荷國厚恩,當以忠義報國,立功名,書竹帛,死且不朽。若降而為虜,潰而為盜,偷生茍活,身死名滅,豈計之得耶!建康,江左形勝之地,使胡虜盜據,何以立國!今日之事,有死無二,輒出此門者斬!”音容慷慨,士為感泣,不敢有異志。又招余將曰:“凡不為紅頭巾者,隨我!”于是傅慶、劉經以軍從。
充竟以金陵府庫與其家渡江,降虜。余兵皆西北人,素慕先臣恩信,有密白先臣,愿請為主帥而俱叛北者,先臣陽許之。有頃,其部曲首領各以行伍之籍來。先臣按籍呼之曰:“以爾等之眾且強,為朝廷立奇功,取中原,身受上賞,乃還故鄉(xiāng),豈非榮耶!必能湔滌舊念,乃可相附,其或不聽,寧先殺我,我決不能從汝曹叛!”眾皆幡然,歡呼曰:“惟統制命!”遂盡納之。
兀術趨臨安府,先臣領所部邀擊之,至廣德境中,六戰(zhàn)皆捷,斬首一千二百一十六級,擒女真、漢兒王權等二十四人。俘諸路剃頭簽軍首領四十八人,察其可用者,結以恩信,遣還虜中。令夜斫營,燒毀七梢、九梢炮車,及隨軍輜重、器仗。乘其亂,縱兵交擊,大敗之,俘殺甚眾。
駐于廣德之鍾村,是時糧食罄匱,先臣資糧于敵,且發(fā)家貲以助之,與士卒最下者同食。將士常有饑色,獨畏先臣紀律,不敢擾民,市井鬻販如常時。虜之簽軍涉其地者,皆相謂曰:“岳爺爺軍也!”爭來降附,前后計萬余人。
虜侵溧陽縣。先臣遣劉經將千人,夜半馳至縣,擊之。殺獲五百余人,生擒女真、漢兒軍,偽同知溧陽縣事、渤海太師李撒八等一十二人,及千戶留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