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棒了,不是嗎?
想到這個,這些相思的苦簡直算不上任何了。
他好像注意到了我興奮的表情,提議說:“去我那里坐坐?”我想也不想就開心的點點頭,然后,我一下子拉緊了他的左手。
有一剎那,他的笑容凝結(jié)在臉上。
但我寧愿認為這是幻覺,因為最終,他沒有推開我,而是反抓住我的手,輕輕的,牽著我走出了校園。
就好像高二時暑假時,他曾在夜晚這樣牽著我的手和我一起散步一樣。
我慶幸我沒有問他為何不住宿舍。那種上床下架的該死的宿舍構(gòu)造,我實在是太了解了。關(guān)于他的腿,我從不在他面前主動提起。時間久了以后,我能做到瞟也不瞟一眼。
甚至很多時候他提起,我也繞開話題。
因為不知道為什么,每次一說起這個話題,我的心就好像被什么小蟲子咬掉了一小塊,忽然要命的疼。
如果我都這樣疼,何況他呢?
他住的地方,其實離學校不遠。我們一起走過一條七歪八拐的小巷,在一棟小居民樓的一層,他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他掏鑰匙的時候,也順便松開了我的手。我的手上仍然留著他手的余溫,這一次,我機靈了不少。在他打開門之后,我就輕快地跳進屋內(nèi),自己給自己先搬出一張椅子來,就放在他的寫字臺前另一張椅子旁邊,準備坐下。
他費力地跨進門檻,順便帶上門。
我轉(zhuǎn)移視線,環(huán)顧著四周。這間小小的屋子,收拾得一塵不染。干凈的寫字臺上放著一臺老式的電話,我好奇地湊近看看,一邊問:“你還是不用手機?”
“嗯。”他點點頭,似乎因為我忽然攪亂了他私人空間的平靜氣場,顯得有些不安。我不管那么多,繼續(xù)四下打量,讓我詫異的是,在整潔的書桌上,除了電話、書、碟片和他的DV,居然,還擺著一只煙灰缸!那只煙灰缸里,居然,還剩著幾只抽完的煙蒂!他居然,學會抽煙了嗎?
“那,不是我的?!弊⒁獾轿业捏@訝,他有些尷尬地急步走近,伸手把那只煙缸推到了一排書的后面。
“哦。”我輕聲說。敲門聲在這時候響起來。
“我去開門!”我?guī)缀跏翘饋?。第一個念頭居然是:莫非,米諾凡一直在跟蹤我?
事實證明了我的神經(jīng)過敏。門外站著的,是一個女孩。
我是遲疑了一秒才斷定她是個女孩,因為她穿著寬松的灰綠色格子的大衣,剪著比男孩還要短的短發(fā)。只需要一秒鐘我便判斷出,她和我不是一個類型的。她皮膚雖然很白,可身材比我還要高一點,蹬一雙藍色帆布鞋,有些男孩子的帥氣。
特別是一雙眼睛,居然有點像孫燕姿。和她一比,我那一直沒空修理的長發(fā),倒顯得老氣橫秋起來。
“路理,來客人了?”她一說話,聲音卻出奇的細弱,完全和她的長相不相符,一雙大眼睛彎成兩片細長的柳葉,溫柔得讓我想咬一下自己的舌頭。我看著她徑直走到房間一角的飲水機旁,輕車熟路地拿起一只紙杯,彎腰接水。
“喝杯水?”她端起杯子,對我伸出長長的胳膊。
我搖搖頭。其實,我是覺得有些渴,但是看她對這個地方的熟悉,還有那種自然而然把自己當作了主人的神氣,都讓我的心里,有些小小的不爽。
“你是米砂吧?”她忽然叫出我的名字,嚇了我一跳。
看得出,路理也有些詫異。
“你們認識?”他問。
“哪有。”這個女孩自己仰頭喝了一口杯中水,在我給自己搬的椅子上坐下來,緩緩道來:“因為,我去過你以前高中的論壇,在你們學校的論壇上看見了你和這位米砂小姐合演音樂劇的劇照。僅此而已?!?/p>
說完,她一仰頭,把杯中水喝盡,又用亮晶晶的眼神看我。
不知為什么,我不喜歡她看我的眼神,于是很自然地別過頭去。
她沒有強求,連尷尬的時間都沒有,就低頭在隨身背的大大帆布包里翻弄起來,掏出來一卷裹得嚴嚴實實的塑料袋,對路理說:“我給你送帶子來了?!彼龥]有等路理接,就把帶子隨手放在了書桌上,這樣一來,她就看到了書桌上那個煙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