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玖小透
假如這只是浮華一場,我也要以冒險家的名義,義無返顧地去愛這一季失火的幻覺。
——邊雨
1.
“井,一,杉??!”
我看著走在前方行色匆匆的少年在所有人行色匆匆的地鐵站里大聲叫道。
少年停下腳步,回頭,冷漠以及疑惑混雜于神色中。(圖6)
“借我錢好不好?否則我沒辦法坐地鐵回家了。”我仰起頭大概比原先高了1.3cm,垂直距離從17cm縮短到15.7cm。
少年把頭轉(zhuǎn)過去,繼續(xù)風(fēng)塵仆仆地浩蕩前行。
“靠你把我當(dāng)瘋子是吧?”我站在浩瀚的攢動的人流中,眼里只有那漸行漸遠(yuǎn)的黑色風(fēng)衣少年,周遭的所有人似乎都成了模糊的影子,像是一幅畫被水浸沒,色彩全部暈開,變淺變淺直到消失。
“阿姨,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沒帶錢……能否通融一下……”要不是跟了井一杉一整天,從城南到城北再到城南,我也不會把所有錢都花光。
原以為這種應(yīng)急卻一定無望的舉動定會糟到一頓無休止的羅嗦與謾罵,亦或是根本不予理睬。結(jié)果……
“誒小姑娘,你才這么小騙人不好誒!你說你沒錢,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那個售票口的阿姨問。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下巴便直直地落在了地上。
井一杉那個家伙什么時候把10元錢放在我的手上的?!明明剛才和他的最近水平距離也有80cm啊。(圖7)
但我沒時間管那么多了,急忙買了票便沖進(jìn)了那班剛來的地鐵里。
“誒?你剛才怎么辦到的?”我在飛馳的地鐵中,望著站在面前的井一杉。
井一杉的神色一點也沒有改變,疑惑以及漠然。更重要的是,依然只字不提。
周圍除了人群,多的是黑暗,明亮,黑暗,明亮……在到達(dá)自己的站點之前,永遠(yuǎn)都是這樣無休止的變化。像一次充滿小興奮小恐懼的冒險旅程,跌宕起伏。
“喂,你把頭低下來?!币廊皇俏乙粋€人在一座冰山面前聒噪不停。可是井一杉思考了一會,還是按照我說的做了。
我把嘴湊進(jìn)井一杉的耳朵,小聲小聲再小聲地講:“多與人交流對你的病很有益處,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環(huán)。”
這次輪到冰山少爺?shù)南掳吐涞降厣稀?/p>
“你……你怎么知道?”冰山少爺終于講話了,與此同時,我清晰地感受到他挺拔的身子,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我笑嘻嘻地?fù)u頭表示保密。
“你……到底是誰???”
該如何形容那種失落的感覺。被重要的人遺忘亦或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的挫敗感。像本可以平穩(wěn)地踩在陸地上,卻突然失衡絆倒。略微的細(xì)碎的疼痛。
不過我可是冒險家。疼算什么。
“嗯……我叫邊雨。你記住了,不準(zhǔn)再忘了?!?/p>
然后到站。
我飛快沖下了地鐵,朝著還在地鐵中反應(yīng)慢半拍的井一杉笑著擺了擺手低聲告別。
地鐵再次啟動的時候,我看了看表。Hello Kitty吐著舌頭向我問好。
截止目前,今天我們相伴了6小時20分56秒。即使你是在第6小時18分27秒才開口跟我說第一句話,即使你只說了兩句很讓我難過的話。(圖8)
2.
番茄炒蛋,土豆燒牛肉,魚香茄子,冬瓜圓子湯。
“我真想吐,廚子大叔上癮了么,從上個星期開始每天都吃這些東西!”坐在對面的女生皺著眉抱怨著。
“那也沒辦法。人家說這幾天豬好象染了什么瘟疫,豬肉不安全……”另一女生安慰著她。
“那其他的呢?”那個女生依然想不開,開始反駁。
“呃……”另一女生無言以對。
果然還是得自己安慰自己。
“喂邊雨,你看什么呢?”一只手在我的眼前猛晃了晃,我才回過神。
“井一杉啊?!惫恢挥斜缴贍敶┲品拍敲春每?,果然只有飽了眼福之后才會覺得世界真美好,然后面對重復(fù)了很多天都快吃惡心的食堂飯菜,才會變得有食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