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什么也沒有。老師的諷刺、張若若的示威、同學的排斥,種種不自信與惶恐,只被當做青春期不想回首的灰暗秘密,深埋心底。
若當初可以好好和顏南傾訴委屈,是不是就可以按照自己的軌跡,繼續(xù)快樂生活?或許真如季節(jié)所說,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jīng)埋下了日后讓自己遲遲難以走出痛苦陰影的隱患。
接下來的歲月,面對著顏南,她心里不知不覺就多了幾絲自卑,更多的,只想要牢牢抓住這樣的他。他越優(yōu)秀,離自己便越遠。如果可以,只想要那個一臉羞澀的顏南。
接下來的歲月,出現(xiàn)了第二個、第三個張若若,直到大二的那一年,那個徹底讓顏南離開的囂張女子。
顏南那樣的男人,需要的應該也是那般光芒四射、驕傲萬分的人吧,而不是自己這樣平凡的、軟弱的,甚至卑微的沙粒。
可即使這樣,我還是恨你!顏南,若不是你,我便不會失去這世上最親愛的人。所以,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東西,包括你的憐憫。
晴綠呆呆地站在樹下,仰著頭,望向那高聳入云的樹頂。密密麻麻的樹葉遮住枝丫,風過便帶起落葉紛紛飛舞。都過去了,只待來年春天,嫩芽綠葉,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環(huán)信高層辦公室。
席川有些惱怒地看著辦公室外空蕩的桌椅,任職第一天竟然就敢請假。顧清初進來沒看見晴綠,也皺了下眉頭,隨后走進席川的辦公室。
“這個就是你給我的資料?”席川粗粗翻完一大摞資料后,略帶諷刺地問對面的人。
顧清初笑道:“這個你先拿去打打頭陣,看看他的反應。況且,真的準備起來,還需要一段時日?!?
席川右手一下一下地敲著桌面,眸子里閃過一絲凌厲:“既然你我各取所需,顧總監(jiān)也要積極配合點好。”
“那是自然。”說完便示意了下,走出辦公室,掏出手機。有信息,一個陌生號碼:算你狠,成交。
一絲冷笑漸漸在他親和的臉上蕩漾開來。明天就是立冬了,這個冬天,到底有多冷,誰知道呢。
林小單聽說寧遠被池晴綠灌得大醉,整整笑話了他一天。很快,寧遠被接任者打敗的消息就傳遍了公司。他沒面子地一直躲在辦公室,直到席川扔給他一大摞資料后,才手忙腳亂起來。
“你說,那個小丫頭怎么會那么厲害?”下班后,寧遠和席川一起走出公司,“我算了下,昨晚她變了大概有十幾種亂七八糟的酒令,什么老虎蟲子,等我剛剛熟悉了,她又換了一種。真是丟臉!你沒看見林小單笑話我那樣,真是太影響我的形象了。我一定要好好出出這口氣……”
席川只笑不語,眼神往左一飄,看見林小單笑著過來,便顧自走向車:“你的嫩草來了,先走了。”
銀色賓利飛馳而過,銀盆似的滿月為整個大地鋪上如水夜色,一陣風過,落葉飛舞。
拐過彎便是體育場的老路,席川忽然停下了車,夜色中的一個人影吸引了他的目光。晴綠一臉落寞地仰望著樹頂,整個人籠罩著淡淡的月色,恬淡靜美,宛若雕像。
席川一時之間竟發(fā)起怔來,不知不覺熄火下車,站在不遠處默默看著她。
“怎么,不是生病了嗎?怎么在這里裝女鬼嚇人?”席川帶著揶揄的輕笑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