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洋　來，我給你筆和紙，把你想吃的都寫上去。（高洋把筆紙扔給許遜）

許　遜　主食副食都有什么呀？

方　言　我說，你寫吧。主食有饅頭、包子、大餅、油條、發(fā)糕、打鹵面，還有餃子餛飩。

許　遜　我不喜歡面食，我喜歡吃米。

方　言　米也有呀，還是小站米呢。

許　遜　（認真地寫著）是嗎？這在外面都得限制供應。

方　言　共軍優(yōu)待俘虜，這里敞開了供應。

許　遜　那你們愛吃什么主食呀？

高　洋　我喜歡吃豬肉大蔥餡的富強粉餃子。（假裝思忖）一兩五個，五八四十，先給我來八兩，別忘了來點山西老陳醋啊。方言，你喜歡……

方言發(fā)現(xiàn)高洋說走了嘴，他趕快把高洋的嘴捂上了，許遜并沒反應。

許　遜?。ㄒ苫蟮兀┻€會有老陳醋呢？我爸就是山西人，特愛吃老陳醋，可是街上根本買不著。

高　洋　那你可以趁機多要點，出去的時候給你爹帶回去呀。

許　遜?。ň趩实兀┪铱峙逻@輩子出不去了。

方　言　嗨，小鬼，別這么無精打采的，打起精神振作起來，讓我們一起去迎接黎明的曙光嘛。

高　洋　（捅方言）嗨，想開點吧，先飽餐一頓再說，主食點完了，趕快點副食吧。

許　遜　都有什么呀？

高　洋　給我來紅燒丸子和木須肉。

許　遜　有西紅柿炒雞蛋嗎？

方　言　當然有了，給我也來一個，特下飯。

許　遜?。ㄕJ真地記著）我覺得這比我們院食堂還豐盛呢，那我怎么要??？

高　洋　你跟警察先喊報告，然后把菜單給他就行。

許遜從鐵窗孔朝外看，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他倆。

方　言　沒事，快喊吧。

許　遜?。ㄓ袣鉄o力地）報告！

高　洋　看來你是真餓了，把你那拍婆子的精神拿出來，大聲點。

許　遜　（鼓起勇氣）報告！

高洋和方言聽到有警察走來的腳步聲，他倆把頭縮進被窩偷樂。

看　守（走到窗口）這么晚了，瞎喊什么？

許　遜　報告！這是我點的晚餐。

看　守（接過菜單掃了一眼）喲嗬，還挺會點的，你拿這當烏托邦啦？

許　遜　怎么啦？

看　守　怎么啦？蹲著拉！瞧你那德行，還富強粉餃子外帶兩瓶山西老陳醋呢。

許　遜　沒老陳醋就算了，光餃子也行。

看　守　知道你點的這些都是給什么人吃的嗎？

許　遜　什么人？

看　守　判了死刑的人，你就等著最后的晚餐吧。（看守說完揚長而去）

許遜傻了，他慢慢轉(zhuǎn)過身往角落看，高洋和方言蒙著被子笑得前仰后合。

許　遜?。曇纛澏吨┧麄?，他們是要槍斃我呀？

方　言　咳，反正你也要死了，就想開點，待會酒菜來了我們給你餞行。

許　遜?。耷唬┪摇倪€吃得下呀我……

許遜說著說著，突然癱軟在地板上，高洋和方言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

高　洋　膽小鬼是上不得戰(zhàn)場的，看來許遜這個同志是不能吸收進革命隊伍里來的。

方　言　哈哈哈……許遜要是被敵人逮著肯定叛變，高洋，你可太缺德了。

許遜慢慢從地板上站起來走近他們，等他看清是高洋和方言，眼淚險些奪眶而出……

許　遜　我操，你們怎么可以開這樣的玩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