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隔絕開了,一道冰冷的分割就像是打在生命上清晰的烙印,抹不去那種存在。
許思把耳朵緊緊的貼著墻壁,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將要奔流的脈動了,因為這也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一條寂靜流淌的大河。
忽然,這個寧靜漆黑的深夜里,許思聽到的是淡淡的抽泣聲。
如一道細膩的流沙,灌進他的耳里。
一直落在他的心里,讓以后踩下的每一步都留下一個明顯的腳印。
——我知道你在哭泣,可是你卻不知道,每次你哭泣的時候,其實離你最近的人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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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某一刻我該能飛翔吧?
揮舞著白色的羽翼,看你指引我方向。
然后輕輕落在對岸,等著你來與我團聚。
這里是離黃浦江很近的黃金地段,前幾天看到報紙上說這里的房價算是真正的天價了,很多人一生都沒資格走進來。
就是這些東西,毫不留情的剝奪了秦雅欣的快樂。
對于這幢天價別墅,也只有在清爽的江風吹來的時候才能讓秦雅欣感到一絲滿意。
余下的就是漆黑的夜里,那遠遠傳來的鳴笛聲。
高低起伏的音節(jié)在看不見的空氣里彌漫著,讓她覺得不再孤單。
想必他不需要聽到這樣的聲音來欺騙自己的存在吧?
從什么時候起,他開始占據(jù)了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呢?
對于那個人,雅欣早已死心了,自從那次以后,她連碰都不想讓他碰一下,因為害怕會感染那種骯臟。
讀初中的一天,因為臨時調(diào)整而提早放學了。推開客廳門的時候十四歲的雅欣聽到了一種異樣的聲音傳來,然后那個閃光的液晶電視里反射出了一對像動物一樣丑陋骯臟的男女,深深陷入沙發(fā)里的罪惡。
自此以后,原本殘留的一絲對父親的崇拜徹底崩塌了。
至于她,那個拋棄了自己獨自去美國的女人竟然又回來了。
都是一些無法原諒的家伙,我會恨你們一輩子的。
有誰會記得自己哭泣的時候只能蜷縮在角落里,而不是某個溫暖堅實的懷抱里。
有誰能知道所有的心事自己只能對大熊公仔述說,而不是一個安靜的聆聽者。
又有誰知道,有人對她的身份投來羨慕的目光時,她只想嚎叫呢?
歇斯底里沒人會注意,默默哭泣沒人會安慰,傷感失落沒人會鼓勵。
秦洪濤只知道丟給自己大把大把的錢,像是打發(fā)一個乞丐。
卻從來都不舍得施舍她一點點父愛。
我是顆榴蓮,即使內(nèi)心再脆弱也要帶著高傲的刺活下去。
所以我不能像凌夕羽那般,赤裸裸的恨,赤裸裸的討厭給別人看。
夏顏欺負凌夕羽的時候我總會站出來,但其實凌夕羽你知道嗎?
我多想說一句——我拿什么來同情你?我比你還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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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被子拉下來的時候,窗戶里的晨光彌漫過頭頂。
凌夕羽是被枕頭底下的手機吵醒的,被壓著的揚聲器里低低的盤旋起一段音律。
掏出手機,一條短信。
發(fā)件人是“米路”。
“早安,別賴床了,起來呼吸下早晨新鮮的空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