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彭伯頓先生停住了,死死地盯著項鏈。慢慢地,他的眼睛會轉了,臉上充滿了疑惑驚愕的表情。有一段時間,他幾乎都說不出話來,然后發(fā)出嘶啞的喊聲?!拔业奶炷模〔灰粯恿?!”
“啊,”弗倫奇感興趣地說,“能說一下跟什么不一樣了嗎?”
“跟我?guī)е^海峽的那個明顯不同:一個簡陋的東西。那個精致極了!”
弗倫奇看上去很高興。他說:“我想問題差不多解決了,先生,告訴我,你注意到了嗎,那個假冒我名字的人在太陽穴挨著頭發(fā)的地方有一道傷疤?”
彭伯頓先生驚奇地看著警官?!霸趺戳耍渴堑?,警官,他有。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偵探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耙驗槲抑浪钦l,其他人我也知道。他們是波士頓幫,一半歐洲和美國的警察都在找他們。這次他們沒給我們留下破綻。對不起,我要給警署打個電話?!?/p>
“但是他也給警署打電話了?!迸聿D固執(zhí)地說。
弗倫奇又笑了?!耙粋€老伎倆,彭伯頓先生。任何人都能拿起聽筒但不讓叉簧彈起來。然后就算你說到臉色發(fā)青都沒人聽得見。”
弗倫奇接著解釋。這幫人由那個女孩和四個男人組成,靠詭詐的偷竊為生。
“我們必須從希爾?布魯克夫人那里查出一些細節(jié),但除此之外事情已經非常清楚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警署已經從巴黎得到盜竊案的消息。這條項鏈非常有名,關于它有十分詳盡的描述。警方認為他們將把倫敦作為最好的銷贓地。事實上我們已經在留心了?!?/p>
彭伯頓先生聽著這番平靜的解釋,狂怒和沮喪在他頭腦中激蕩。他的確被戲弄了——被戲弄了兩次!那些給他解釋他是如何被戲弄的人,在那個時候又戲弄了他?!暗つ崴?馬徹特”,“弗倫奇探長”,“霍布斯先生”,冒牌警察——彭伯頓先生想起他們簡直要背過氣去。
“看在上帝份上,解釋一下這件事吧。”他結結巴巴地說。
“這事非常清楚,正如我說的,”弗倫奇回答說,“我的話也許有待今后訂正,我估計那個冒名頂替的人告訴你的很多話都是真的。那個女孩,可能靠偽造的推薦信得到了這份工作,那天晚上偷走了項鏈。希爾?布魯克夫人有睡前喝熱牛奶的習慣,丹尼斯就往里面下了藥。希爾?布魯克夫人睡得如此之沉,因此丹尼斯能夠進她的房間,從她的枕頭下取走鑰匙,拿走項鏈,并放回鑰匙。她的一個同伙從布倫給她發(fā)了那封電報,她拿著電報在八點二十五分之前離開。
“但她面臨一個難題。她知道項鏈的丟失和她的逃走一大早就會被發(fā)現。如果那樣的話,將項鏈帶到英格蘭的過程將被監(jiān)視,而她就會在某個港口被逮捕。因此她必須處理掉那個會連累她的包裹。對于幫內其他同伙而言這也是同樣危險的,所以不能把項鏈交給他們。你,彭伯頓先生,對她就像一件來自上帝的禮物。她知道你一月兩次的行程,決定利用它。她用她受傷未婚夫的悲傷故事來接近你,并設法讓你同意傳遞項鏈。在布倫她輕易地消失了,到現在也沒有一點兒消息。
“但是第一個問題的解決方式引來了第二個問題。項鏈給了你,怎么從你那兒拿回來呢?我想你一定承認他們的解決辦法很妙。倫敦警署來的一個假警察是個老掉牙的把戲了,但它非常有效。被他們稱做霍布斯的那個男人手法極高;他原來是紐約一個手段高明的小偷,也是一個魔術大師——他學魔術是為了有助于偷竊。他干了什么非常清楚。他用這個假的替換掉那個真的項鏈,也許是你在證詞上簽字的時候。你說他把它卷進紙里還給你了?”
“是的,”彭伯頓先生說,“就在我眼前。我看見那條翡翠項鏈被卷了起來。我發(fā)誓它就是我從法國帶回來的那條?!?/p>
“還有,先生,我的替身用暗示你可能被指控有罪的辦法,降低了你對事情的評判能力,也就是用其他的東西占領你的大腦。這是一個狡猾的障眼法!然后這個團伙留在外面的成員打了個電話,就像從警署打來的一樣,這給了他們撤走的借口。好,我們只能期待有好結果了?!?/p>
但是希爾?布魯克夫人很不幸,弗倫奇的希望破滅了。無論丹尼斯還是她的同伙,都沒有再出現過。市場上確實出現了一些上好的小翡翠珠子,但無法證明它們與項鏈之間有任何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