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嘿嘿笑了起來,他的臉唰地紅了。
“也許你說得對,”他繼續(xù)說,“男人都是狗娘養(yǎng)的,所以嘛,你就是個狗娘養(yǎng)的孩子了?!彼χ纯次?。
他又說:“你是一條母狗?!边@是他對我媽媽說的話。
“我是世界上個頭最大的母狗?!蔽覌寢屨f??Х茸郎戏胖慌琛扒噫i龍”(一種植物),她把煙頭在花盆的泥土里掐滅。
“這么想就對了,這才是健康的心態(tài)。”大夫說,“身為女人,你本來就是一條母狗。”
我媽媽的表情有些驕傲,她略微揚起下巴:“大夫,如果做母狗是健康的,那我就是地球上最健康的母狗女人了?!?/p>
芬奇大夫爆發(fā)出一陣大笑,還不停地拍打著大腿。
我看不出這有什么好笑的。不過在我看來,說我媽媽是一只母狗……唉,差不多也就是這么回事,沒什么大不了的。與其說她是一個詩人,不如說她是個變態(tài),她不屬于正常人,或許該歸入沙門細菌那一類吧?
“你真的在那里……做那個嗎?”我問大夫。我把話題從“媽媽與母狗的關(guān)系”上,轉(zhuǎn)移到我和芬奇大夫之前的談話上面,我指的是辦公室后面那個房間。
芬奇大夫笑著對我說:“當然,我已經(jīng)說過,我是一個男人,我有自己的需要。”
我試圖理解他的話的含義。“那,你果真把那個房間當作……那你通常是在什么時間?是給病人看病的時候嗎?”
大夫又笑了起來:“在我給病人看病的時候,也可能在我看完病之后。有時候,如果一個病人特別疲勞,我就會暫時離開,進到那個房間里?!彼麖乃巫忧澳莻€低矮的、鑲著玻璃的藤條桌子上拿起一張《紐約時報》,“今天早晨,我一直在閱讀一個女人的故事,是個了不起的女人。說實在的,她太成熟了,發(fā)育得太好了……我指的是精神層面。照理來說,她是那種應該做我老婆的女人?!彼哪樜⑽⒂行┌l(fā)紅,他調(diào)整了一下腰帶的環(huán)扣,“所以,閱讀她的消息,對我的里比多(心理學術(shù)語,指性本能背后的一種潛在力量)的影響非同小可。你們到這里的五分鐘之前,我正在欣賞她在報紙上的照片。不管怎樣,你們兩個離開之后,我需要讓自己釋放一下?!?/p>
想到肥胖的芬奇大夫丟開病人不管,獨自到后面的房間里自慰,眼睛還盯著雜志上裸體女人的圖片,可真是叫人惡心,呸,呸,呸!
“你想跟我旅行一趟嗎?”他問。
“到哪里???”我問。
我媽媽咳嗽了幾聲。
“當然是我的自慰室了!”他驕傲地大聲說。
我不禁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我的確是那種喜歡旅行的人,可要是這種旅行也能讓我興奮,那我真是有些病態(tài)。而且?guī)讉€月以前,他的女兒霍普已經(jīng)帶我看了那個房間。不過表面上,我必須裝作從沒進過那里?!昂冒桑俏揖透懵眯幸淮伟??!?/p>
打開那個房間的門,卻讓我們感到驚奇:霍普離開了接待員的崗位,正躺在房間里那只沙發(fā)上睡大覺呢!
“這是怎么回事?”芬奇咆哮起來?!盎羝?!”他大聲說。
霍普被驚醒了:“我的天,干什么呀?爸爸!你把我的魂兒都嚇出來了!”門口的光芒讓她有些睜不開眼,她用力地眨了眨眼?!鞍∩系?,你們是怎么啦?”
大夫顯得異常震怒:“你沒有權(quán)利到這里來,這是我的自慰室。而且你居然還用我的毯子!”他指著那條繡著彩色花紋的毛毯,他的女兒正把毯子裹在身上。
毯子用鉤針編織而成,邊緣的流蘇雜亂地糾結(jié)在一起。
“爸爸,我剛剛打了個盹而已?!?/p>
“這不是你睡覺的地方?!彼舐曈柍?。
媽媽轉(zhuǎn)過身,想要離開?!拔蚁肴ズ纫槐迈r的桔子汁?!?/p>
“等一下,戴爾德拉?!狈移娲蠓蛘f。
媽媽皺起眉頭:“干嘛呀?”
“你說說看,她的行為為什么是錯誤的?”他問媽媽。